还有很多人因为谋杀案件来找他辩护,只要这些案件是因为贫穷、恶劣的环境、情绪失控以及精神失常造成的,他都受理。审判结果可能是为他们赢得无罪判决,也可能使当事人免于死刑,被判处无期徒刑。
一个希腊人因为房东强逼他交房租,一气之下就掐死了房东。这个希腊人要丹诺为他辩护,并且在桌上留下了5000元现金。丹诺经过前期的调查,在就要开始辩护的时候,他发现这个案子没有什么希望,于是就劝这个希腊人认罪,接受无期徒刑。
“我付给你5000块钱,是让你为我洗脱罪名,”希腊人回答,“不是让你把我送进监狱。”
丹诺把那5000块钱退还给他,他又找到了另一个律师,结果被判有罪,上了断头台。
在这段时间里,丹诺为很多人辩护。他们本质上都是好人,只是由于被环境所迫陷入了绝境才做了错事,只要能帮他们免予刑事处罚,他们一定会改过自新的,因此,为他们辩护是丹诺感到最快乐的一件事。他乐意为他们辩护,不仅因为他对他们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同情,他了解他们行动背后复杂的因果关系,更重要的是因为他是一个经验丰富、足智多谋的律师,因此,他几乎为所有这些想弃恶从善的人打赢了官司。
在丹诺称为“先到的鸟拿到桶”的案子中,两个上了年纪的小贩,以每只10分钱的价格从某包装厂的一个部门购进木桶,然后再以25分的价钱卖给这个工厂的另一个部门,结果他们被指控与工厂的工头合谋用多报桶数的手法骗取工厂的资金,赃款总数达几千元。包装厂老板为了查清情况,命令一个审计员秘密藏在一个木桶里,记录他们交易的具体情况。结果审计员把写满数据的记录表带上了法庭,但因为是副本,不是原始材料,所以被告律师可以反对把这个记录表用作证据。法官问:“丹诺先生,你对此有异议吗?”
丹诺从一本他正读得津津有味的书里抬起头来,心不在焉地回答说:“哦,没有,没有,我没什么异议。”
丹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法庭上抱住一本跟案子没有丝毫关系的书读起来没完;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法官提醒他对证据提出反驳时,他竟然不屑于提出异议。所有这些都是本能的,他本能地预感到案子的突破口可能就在这些数据上。
中午休息时,陪审员们一起坐电梯下楼吃饭。有人听到一个陪审员对另一个陪审员说:“从丹诺对数据没有提出任何异议这点来看,检方一定在设法隐瞒着什么。”有人把这个小道消息告诉了丹诺。当他站起来提出申辩时,他谈起了小贩们艰难的生活,谈起了他们必须靠找外快才能维持全家最低生活的处境;谈起了他们所遇到的诱惑以及这些一辈子循规蹈矩的老人们在这样的年纪还被投入监狱将会给他们带来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