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顶替姐姐(6)

莎拉的礼物 作者:(美)安·科什那


约瑟夫·冈卡兹却不买账。确实有人逃走了,没错,可是去哪呢?出了索斯诺维克,他们就没有办法了,熟人也很少。他们连护照也没有,而且赫什·雷布能否把自己偷渡到俄罗斯去都是个很大的疑问,更别说把未成年的妹妹弄过去了。近一千年以来,冈卡兹家族一直在波兰,在犹太思想、文化和宗教生活的中心居住。相对而言,他们能与波兰邻居和平相处。虽然与华沙或罗兹(Lodz)这样的大城市相比,两万八千名犹太人在人口为十三万的索斯诺维克里只是一个更小的少数团体,他们这里却是个繁荣的社区。索斯诺维克有犹太银行、商业机构、医院、孤儿院和学校。附近的贝德津(Bedzin)市也有个同等规模的犹太社区。七个活下来的孩子,除一个外,其他都住在索斯诺维克。布利玛已经放弃了去巴勒斯坦的计划,接下来就是她在社区里结婚、成家了。莎拉最好还是留了下来,希望一切都好吧。

赫什·雷布一个人走了。他们后来收到了他发来的一封盖着俄罗斯邮戳的明信片,然后就杳无音信了。

赫什·雷布的离去和被占领后严峻的现实没有改变她父母的看法。可是现在长老会的信来了。

突然之间,空气中充满了前途未卜的气息。无论他们怎么选择,都会面临很多危险。如果他们不服从信件中的命令,他们可能被捕,或者失去他们的配给卡。如果莎拉留在家里,她可能会面临其他的威胁。以前追着卖冰淇淋的少女的警察现在更可能会穿着党卫军制服,手里拿着手枪。而年轻的女孩不再骄傲地走在她父亲的身旁。她会每晚都冒着危险,奔跑在楼房顶上,同时要躲避纳粹狙击手的子弹,为的就是能在早上第一个出现在面包店前。她大胆的恶作剧让她的朋友们兴奋不已,却也让自己的父母担惊受怕。

决定已做好了:她决心前往劳动营,他们也不会阻拦。总得有人出现在火车站那儿――他们一致觉得莎拉是最好的选择。

在此一年之前,1939年9月的一个晚上,索斯诺维克城外不远第一次传来了沉重的炮火声。

索斯诺维克离德国的边境只有一天的行军路程,而且是通往战略要地、波兰煤炭工业中心上西里西亚东部的门户。9月4日德国人从各个方向进入了这个城市,他们骑着摩托车来、坐着火车来、开着坦克和装甲车来,他们行进在大街上,枪口指着两旁的楼房。党卫军部队紧随着德军士兵进城,任意逮捕人,当场枪杀人。数十间店铺遭到抢掠。成百上千的犹太人被迫集中在菜市场那里,目睹着大会堂以及其他两个小点的会堂被夷为平地。

德国人对索斯诺维克附近富含煤炭和铁的土地觊觎已久,而且想当然地认为是属于他们的。当国际联盟(League of Nations)于1920年决定上西里西亚东部,也被称为扎格仁比(Zaglembie)的地区为波兰领土时,德国人认为这是莫大的侮辱。他们很快把这个地区和其他几个选定的区域兼并到他们的大德意志帝国。波兰有一大块领土成为了一个分立的纳粹行政区,也被称为大政府(General Government),而波兰其他领土,以及超过一百万的犹太人处于俄罗斯的控制之下,这与当时希特勒和斯大林的秘密结盟一致。俄罗斯对波兰的占领是希特勒和斯大林秘密签订的互不侵略协议的结果,这个协议也被称作里宾特洛甫-莫洛托夫条约(Ribbentrop·Molotov Pact),于1939年8月23日在莫斯科签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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