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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个干净的犹太人(2)

莎拉的礼物 作者:(美)安·科什那


和像艾拉一样的人在一起时该有怎样的言谈举止,莎拉几乎没有什么概念。直到今天,宗教支配了她日常生活中的各个方面:住哪儿,穿什么,吃什么,在什么地方工作。在家里的话,她们可能永远不会见面,永远不会成为朋友。但现在她们却突然变得亲密起来,这一点已通过艾拉对她母亲主动的承诺得到了认可,而且因为她们要共同度过接下来的六个星期而显得在情理之中。

火车出站后,莎拉开始记她的日记了。

1940年10月28日,周一

从离开索斯诺维克的时候开始。

早上七点钟,我们都来到了斯克拉多瓦街。我们的名字被检查好后,我们去了火车站,在那儿我们一直等到十一点。亲爱的姐妹们!

我怎么形容这段等待的时间呢?我是不是在做梦呢?是的,我一直在做梦,从早上五点钟开始,一直到来到指定地点我都在做梦。六点钟,萨腊·拉比诺维茨第一个到达,我可爱的朋友。到了七点钟,你们都来了,我所有亲爱的朋友们:萨腊、古希亚、贝拉、苍西亚,还有赫拉。

我最亲爱的!如果你们能看见我内心深处的话,你们将会看到我是多么绝望;可我仍尽全力保持脸上的笑容,虽然我的双眼已经充满了泪水。即使心在碎裂,我们也必须勇敢地、无畏地前行。

我和我深爱的老父亲说了再见。亲爱的父亲,你会很想念你的莎拉吗?我这个令人无法忍受的女儿?我的父亲哭了……我们告别的时候他真的哭了。继续前行。在我所有的好朋友的陪伴下,我们出发了。去哪儿呢?为什么要去呢?只有将来才知道……

最最亲爱的母亲,直到现在我才提到你。我没有在看你,可是我的心里都是你。你恳求我,你哀求我,几乎朝我大叫――可我还是要做我想做的。现在说再见是多么痛苦;我能对你说什么呢?能给你怎样的祝愿呢?

我什么都没说。我没有给你任何祝愿,没有向你要任何东西。可我还是忍不住看着你,母亲,因为我感到我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撕裂、在疼痛。又一个吻,又一个拥抱,我的母亲不愿让我走。让它结束吧,这是折磨啊。接着我向我的姐姐们说了再见。

我走到队伍中,环顾四周,我看见萨腊和古希亚,我忠诚的朋友们,她们站在远处,因为她们不允许靠近。这里除了我的母亲和姐姐们,所有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你们要我和谁一起离开?你们要把我送到谁的地方去?

亲爱的姐妹们!!!你们对我来说比我的姐姐们还更熟悉,可我现在却不得不离开你们,必须前往一个未知的世界。我还能再见到你们吗?萨腊,我明天不能在你家和(你的小妹)弗林卡一块玩牌了,这看起来可能吗?还有你的哥哥,你能相信他明天再见不到我了吗?我在想他是否会记得我,或者说起我。可我又有什么权力要求这些呢?

我们的车开始动了起来。再见各位;记得我,不过请别可怜我,因为没人逼我这么做。这是我自己要求的。上帝保佑我!

我现在和艾拉小姐在一起。一共有大约十四个女性,我们会试着让我们的兄弟们感觉不到他们生活中发生的变化。

她在杰帕斯多夫开始几天都是在忙忙碌碌中度过,因为她和其他女性都得为成百上千名劳力与德国人清洗打扫、准备食物。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她在第一天遇见的陌生人比她以往遇见的全部都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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