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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个干净的犹太人(3)

莎拉的礼物 作者:(美)安·科什那


日子很快就开始有了规律。男人们每天早上都被赶着去附近的建筑工地,女人们则留在营地里,被随机安排清洁或是厨房的活。艾拉除外,她在一间充当劳动营当局总部的办公室――“办事处”――里,工作是打字和翻译,以及准备信件和官方文件。

1940年10月29日,星期二

我没怎么睡,很早就起来了。我看看四周;看来我在我的“新家”里已经度过一晚了。我冷得发抖,而且觉得头特别沉重。其他女孩也一个个在看着周围,并不着急起床。起来了!还有很多活等着我们干呢。有人在生炉子;炉顶被烧得好烫,现在我的精神振作起来了,可能事情都会好转起来吧。

艾拉小姐也在给我们打气,她是个多么好、多么勇敢的女孩。虽然她出生富贵之家,但同样能够没有抱怨地适应现在的环境;更难得的是,她还能给我们希望。我们的晚餐是大麦汤,一点都不好吃。不过,这也会过去的。到了晚上,我们分了双层床床位。太好了,有上铺和下铺。我想象得到睡在上铺是什么感觉。艾拉小姐和我预定了一个上铺。我们会和一个很活泼的女孩共用一个双层床,像所有的女孩一样,她喜欢胡思乱想。此外,房间里还有其他四个女孩。

今天晚上,我和艾拉小姐一块儿睡;多好啊。我很爱她。今天下午,他们在我们的房间里发食物券的时候,一个年长的犹太人走了过来,看起来十分虚弱和饥饿。他靠在炉子旁取暖。我们很同情他,问他从哪儿来;他把自己的苦难经历都讲给我们听了。他来自索斯诺维克,家有妻儿,都住在我们的社区里。本来他是允许留在家里的……可是有人坚持说他必须去劳动营。可见即便在这儿也有人做这种邪恶的事情――针对谁呢?针对一个年老体衰的犹太人。做出这种事的人,你会遭到诅咒的,其他和你一样的人,也会遭诅咒的。

听了他的述说,我们哭了半个小时,艾拉抱着我,为他的命运,也为我们的命运感到难过。我们必须挺住,绝不能放弃。

在桌子旁我和我们年轻的德国办公室职员聊了一会儿。他看上去挺和气的,他告诉我他认识我哥哥(莫什·戴维)。我喜欢听他说话,因为我很喜欢德语,而且,他是个和蔼的人。我们把床收拾好后,开始打扫卫生,我帮忙洗了碗,还刨了土豆皮。还有――我帮一个士兵补了手套,而且为此我还不得不接受了一点报酬,虽然我不同意……

艾拉信守了她在火车站做的承诺。她们在刚建好的木头营房里一块儿睡觉,狭小的床上,艾拉躺在她身旁,就像在家里的草编床垫上她母亲躺在她身边一样。寒冷的夜晚艾拉在她耳边低语着鼓励她的话和建议,这让她心里充满了感激。

越来越多的男子来到了劳动营。在新来者中,她发现了家里来的一些亲戚和朋友,其中有她表姐罗西亚的未婚夫雷布以及罗西亚的弟弟亚布朗。

1940年10月30日,星期三

昨晚我们睡得很好。稍微收拾了一下,抖了抖毯子后,我们吃早餐了。有一个女孩带了些立陶宛奶酪,而且和我们一起分享了。我们还吃了面包和黄油――很棒的早餐。晚上我们吃了白菜汤,味道也不错。很偶然的我发现雷布,我在奥尔库斯茨(Olkusz)的表姐的男朋友,也在这儿的人群中。

我去找到了他。晚上我和他说话时,他难过地告诉我他在想象罗西亚哭的样子。他是一个多好的人,身强力壮,但他的脸泄露了他不大的年龄。他真的很爱我的表姐。是的,罗西亚,你应该为他感到骄傲。大家都喜欢他;我会尽力帮助他,因为他是我将来的表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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