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萨仁卡(16)

莎拉的礼物 作者:(美)安·科什那


还有一件事:她到我们家的时候,身上带了些香烟,都留给了我们亲爱的父亲,想不到吧,虽然我们说父亲自己有香烟,也确实如此。不,她说,这些烟是我自己卷的,就是给您抽的。言语还能形容她的好吗?可能不行。

噢,我该收笔了。噜,你那儿还有什么新鲜事,你身体还好吗?继续保持乐观,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这里一切照旧,我们都很健康,希望能有些好消息。每个人都爱你,这让我们高兴。我们经常说起你,可能你都要打嗝了!即“我们总是提起你,”或者相当于“你的耳朵都烫了(起茧了)”。

瑞泽尔

她孤身一人,没有姐妹和朋友在身旁,现在她失去了艾拉和帕其塔一家。时间过的是让人无法忍受的慢。

瑞泽尔源源不断的来信,预言她妹妹即将回家。

索斯诺维克

1941年9月11日

最亲爱的莎拉:

每一天你都可能回家,我还有什么好写呢 如果你能在家里待着该多好,这样你还能过点人过的日子。

我们今天收到了你的卡片,我从未见过父亲这样哭过。我开始读你的信的时候,我不敢相信我所读的话,眼泪让我说不出话,父亲开始伤心地哭起来,母亲和布利玛也哭了,景象实在是比较悲伤。

节日就快到了,我知道你,我的妹妹,也想和我们一起欢度节日,我知道你希望过上比到目前为止更好的生活。你说得多好啊,莎拉,我们都是这么想的。你要理解我们每日每夜谈的都是你,我们是多么、多么渴望能把你抱在我们的怀里。

昨天我遇见艾拉了。我们聊了一会儿,她说一切都会好的,她安慰我说:“你们会看到的,你们很快就可以和你们的女儿及妹妹团聚的。”

希望你一直和我们在一起……

瑞泽尔

就当莎拉几乎要放弃希望的时候,以前那个突击队士兵来到她的小缝纫室看她,这个守卫以前陪梅林的秘书费妮·兹阿那来过劳动营。现在他们两人都是劳动营的老手了,他们是劳动营里不多的在杰帕斯多夫里待了快一年的人。在他的要求下,她给他孙女的玩具娃娃缝一些小裙子作为圣诞节礼物,他偶尔会过来看看她的进度,和她友好地聊上几句。

她的名字在返回索斯诺维克的名单上。他亲自过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的。莎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很快办事处就发来了正式的通知书。她可以回家三天。不过他们警告她,她必须返回劳动营,不然其他任何人都不许休假了。

第二天她就在回索斯诺维克的路上了。

自从她上次离开已有将近一年。一千多名犹太人被围捕并送往劳动营。而强加于那些留在索斯诺维克的人身上的限制继续加强――他们的数目因从波兰其他地方来的难民而增加。每周都会减少配给额,而且警察的行为愈加暴力。有关波兰其他地方更恶劣的局势以及纳粹营里无人返回的传言四处飞扬。

走进公寓楼的院子时,她想起了仅仅一年前这里的样子,那时他们仍敢于庆祝秋天的住棚节(Sukkot)。为了遵循吃在户外的传统,邻居们的习惯是在开阔处摆好餐桌。女人们形成了人链,一个接一个传递着餐盘和器皿,直到食物到达了聚在院子里的男人那儿。她的父亲像个君主一样占据着他的小桌子,他那长长的、雪白的胡子和庄重的上衣让他看起来骄傲而显眼。

而今天的院子却空无一人。她爬上楼梯,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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