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听起来真够野蛮的。”我说。

“性爱本身就是野蛮的。这正是我们都为之迷醉的原因，也正是我和他相当合拍的原因。他自私自利、野蛮无情，这是我对他的客观评价。尼基太高雅了，过于装腔作势。格温也差不多。”

“这么说他可能是喜欢两个极端喽！”我提示道。

“嗯，好吧，我并不怀疑这一点，这也是有可能的。或许他喜欢把那些目中无人的女人娶回家，同时又和风骚的女人鬼混在一起吧。”

“丽比 格拉斯怎么样呢？你听说过她吗？”

“没有。不可能的。还有其他人吗？”

天哪！这个女人让我后悔自己没有准备一份名单。我的脑子飞快地转动，趁她进入状态的时候多套点儿消息。我感觉到一旦时机一过，她又会陷入阴郁之中。

“莎伦 耐普尔。”我说道。我们俩真像在玩一种室内游戏。

“哦，是的。我也调查过这个人。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妖精的时候，我就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你认为他也和她有一腿吗？”

“哦，不。情况更糟。不是和她，而是她的母亲。我雇了一名私人侦探调查过这件事。他毁了她的生活，莎伦也知道这件事。所以多年以后，她突然跳了出来，缠上了他。她的父母因为他而闹翻了。她妈妈不是精神失常了，就是成了一个酒鬼之类的废物。我也不清楚所有的细节，只知道他真是把不少人都耍弄了一番。而这些年来，莎伦搜集了很多有关的情况。”

“她那时是在敲诈他吗？”

“她也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她的生计。她不会打字，她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写自己的名字，她只是想报仇。所以，她每天都出现在办公室，做点儿自己想做的事，顺便显示一下对他的蔑视。他对她的所作所为全都忍气吞声。”

“她有可能杀了他吗？”

“当然了，为什么不呢？或许这种敲诈渐渐令人难以接受了；或许每周从他那儿领工资还不够令人满意吧。”她停下来，用力戳了几下烟头，将余烬摁灭，随后用一种狡诈的神情看着我微笑。

“希望你不要觉得我失礼，”她瞟了一眼门口说，“但放学的时间到了。我尊敬的丈夫、称职的法官大人现在随时都可能回家。我可不想没事找事地要向他解释你到我家来的原因。”

“这合情合理，”我说，“我自己会出去的。你已经帮了我一个大忙了。”

“那当然。”她站起身来，咣当一声把酒杯放在玻璃桌上，幸好没造成什么损坏。她缓缓地松了一口气，神态又恢复了正常。

她盯着我的脸迅速地打量了一番。“再过几年，你得把眼睛做一下。目前，你的模样还算不错。”她评价道。

我笑了笑。“我并不讨厌皱纹，”我说，“它们记录着我的经历。但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

我离开时她还待在院子里。我绕过房子的一侧，走到我停车的地方。我对这次谈话的感觉不太好，能抽身离开反而感觉不错。夏洛特 默瑟是个狡猾的人，或许她还会利用自己的醉意来卖弄自己。她所说的可能是实话，也有可能是谎言。不管怎么说，关于莎伦 耐普尔的新发现真是太及时了。这是一个过于明显的答案。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警察有时候也是对的。谋杀案通常并不太复杂，在大多数时候，你根本不用考虑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