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地铁里的神秘命案 4

角落里的老人 作者:(英)奥希兹女男爵


“不,弗兰克 埃林顿先生并没有被判处死刑,”角落里的老人露出他惯常的狡黠笑容,“这要归功于他聪明的律师,亚瑟 英格尔伍德先生。埃林顿先生完全否认和那个穿粗花呢西装的男人有关,并发誓他在案发当天上午十一点钟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赫泽登夫人。他倒是拿不出什么证据。不过根据坎贝尔先生的观点,那个穿着粗花呢西装的男人并不一定就是杀人凶手。照常识来推理,一个女人如果被注射了毒药的话,不可能浑然不觉,还和凶手愉快地交谈。

“埃林顿先生居住在国外,并即将结婚。任何一个他真正的朋友都不会相信这件卑鄙的凶案是他干的。但警察认为他们了解得更清楚。他们的确有一定的了解,比如这不可能是一起自杀案件;再比如,如果这个案发当天下午和赫泽登夫人同行过的、穿粗花呢西装的男人是清白的,他早就会过来,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但这个男人究竟是谁,警方茫无头绪。他们坚信埃林顿一定有罪,所以最近几个月里动用了大量的人力去搜集他的犯罪证据。但他们一无所获,因为本来就不存在。他们也没有找到任何证据来指证真正的凶手。这凶手是个最聪明的混蛋,这类人心思缜密,把每种可能的结果都考虑到了。他精通人性,还可以精确地预测对他不利的证据,然后据此行事。

“这个混蛋一开始就把弗兰克 埃林顿的体型和性格记在心里。弗兰克 埃林顿只不过是这个混蛋对警察所施的障眼法而已。你必须得承认他的障眼法施展得很成功,乃至让警察们彻底忘记了安德鲁 坎贝尔先生提过的一句简单对白。那才是打开整个谜案的钥匙,也是这个狡猾的混蛋唯一失策的地方,‘再见,今晚别迟了。’ 那天晚上,赫泽登夫人是要和她的丈夫去剧院――”

“你吃惊吗?”他耸了耸肩,说,“你还没有了解整件事呢,而我那时却要独自看着这出悲剧。轻浮的年轻妻子和朋友调情?――都是假的,都是障眼法。我做了一件警方本应该立即去调查的事――去查了赫泽登家的经济状况。在十个案子里,有九件都和钱脱不了干系。我发现玛丽 比阿特丽斯 赫泽登的遗嘱曾被她的丈夫也是唯一的遗产继承人核查过,全部财产有一万五千英镑。我还发现,在和这位肯辛顿富有的建筑商的女儿结婚之前,爱德华 舒尔托 赫泽登只是一个船运公司的穷职员。还有,自从他的妻子遇难之后,这位万念俱灰的鳏夫一直放任胡子长长。”

“不容置疑,他可是个聪明的混蛋,”这个怪人兴奋地靠着桌子,盯着我的脸说,“你知不知道那致命的毒药是怎么注射进那女人的体内的?这是所有方法里最简单的一个,南欧所有的小混混们都知道这个。戒指――对!戒指,那里藏有一个小小的空心针,足够装下杀死两个人的剂量的氰氢酸,何况是一个人。穿着粗花呢西装的男人和他漂亮的同伴握手时――她很可能感觉不到针刺感,最起码不至于让她尖叫出来。要知道,这个混蛋真的很机灵,他通过和埃林顿先生的关系搞到他需要的毒药,他的名片就更不用说了。我们不可能知道他从多少个月前就开始尝试模仿埃林顿先生的衣着、胡子和仪态。这些变化很可能进行得很慢,所以他身边没有人注意到这点。他选中了和他身高、体型差不多的人,还有着一样的发色。”

“但这却很冒险,搞不好会被地铁里同行的乘客认出来。”我说。

“是的,这种可能性当然存在,但他明智地选择了赌一场。他肯定想过,那个全神贯注看报纸的商人如果再次碰巧遇到他的话,怎样都得是好几天之后了,到那时谁还会记得呢。成功犯罪的最大秘诀在于,熟读人性,”角落里的老人开始找他的帽子和大衣,“爱德华 赫泽登就深谙此道。”

“但是,那个戒指?”我说。

“他可能在度蜜月的时候就买好了,”他冷笑着说,“悲剧不是一个星期内就能酝酿好的,这个计划可能经过了好几年才成熟起来。但你要承认的是,这个可怕的混蛋依然逍遥法外。我给你一张他一年前的照片,还有一张他现在的。你看他又刮掉胡子了。我想他现在应该是安德鲁 坎贝尔先生的朋友。”他留下我一人在那里冥思。我不知道我到底相信了什么。他的整个故事听起来那么牵强、离奇。他给我的究竟真的是慎重推理后的结论,抑或只是在测试一个女记者到底能多么轻信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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