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与众不同的离奇案子中,种种错综复杂的关系使案情更加扑朔迷离。我跟你说过,布鲁克斯先生的朋友们一直都很不理解,为什么老爷子如此彻底地切断了爱子的财路。
“你知道,珀西瓦尔一直都是老爷子的眼中钉、肉中刺。跑马、赌博、下剧院、上歌厅,在老肉商的眼中,如此的种种,他儿子生命里的每天都在犯恶行。所有费兹维廉府邸的佣人都可以证明,在这对父子之间,有很多次激烈的争执都是因为儿子的赌博和跑马造成的债务引起的。许多人都说,布鲁克斯宁愿把他的钱都捐给慈善机构,也不会愿意看到这些钱挥霍在明星身上,挥霍在歌舞厅的舞台上。
“这件案子的听证会在早春的时候举行。这时,珀西瓦尔 布鲁克斯已经不在赛马场厮混了。他在费兹维廉的府邸定居下来,一个人经营他父亲的生意。他没有依靠任何经理人,而是把他先前浪费在其他杂事上的精力和才干都用在这里。
“默里决定不在这间老屋子里住,触景伤情是人之常情。他在维尔森 希伯特先生家寄住。这个人是那位被谋杀的律师帕特里克 韦瑟德的搭档。这家人住在克里肯利街又小又旧的房子里,很安静,很简朴。在悲伤之余,可怜的默里一定也感觉内心酸楚,从他父亲的豪华府邸,一下屈身在现在这样窄小的房间,吃着简单的食物。
“而珀西瓦尔 布鲁克斯呢,那时他的年收入已经超过了十万英镑,却坚持履行父亲的遗嘱,每年给他的弟弟区区三百英镑。这让旁人议论纷纷,三百英镑还不值他奢华晚宴桌上的一点面包渣。
“正因为如此,这件真假遗嘱案才引起了如此大的关注。与此同时,在最开始接触帕特里克 韦瑟德谋杀案时多嘴多舌的警察们,突然变得一言不发了。警方这种保持缄默的态度引起了公众相当程度的不安。直到有一天《爱尔兰时报》刊登了如下轰动一时的神秘文章。
“‘据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人士的消息,关于韦瑟德先生惨无人道的谋杀案有望取得重大进展。事实上,警方已经掌握了一条骇人听闻的重要线索,他们准备一等遗嘱诉讼案处理完就实施逮捕行动。警方本想保守这个秘密,但却没能保住。’“达布林的群众像潮水一样涌进法庭,去旁听这件遗嘱大案的辩论。我自己也去了一趟达布林。我成功挤进水泄不通的法庭后,就开始留意闹剧里的几位主角,而我只是一个旁观者,准备来好好找顿乐子。那里就是珀西瓦尔 布鲁克斯和他的弟弟默里,两位当事人都一样的英俊潇洒、衣着考究。两个人分别在和他们的律师谈话,显得对案子很有信心又很倨傲的样子。珀西瓦尔 布鲁克斯的律师是亨利 奥兰莫尔,著名的御用法律顾问;而站在默里一边的沃尔特 希伯特,维尔森 希伯特的儿子,是一位风头正劲的年轻大律师。
“默里申请要认证的遗嘱是一八九一年的那份,当时设立这份遗嘱是因为布鲁克斯先生患了重病,有致命危险。这份遗嘱一直由他的律师――韦瑟德先生和希伯特先生保管着。在那份遗嘱里,布鲁克斯先生把他的动产平均地分配给了两个儿子,但他的产业则毫无保留地给了小儿子,小儿子则需要每年支付两千英镑给珀西瓦尔。你现在能明白,为什么默里那么希望第二份遗嘱是无效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