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是灰白色的,一看就经过了精心的打理,向后梳着。这头发长得引人注目,而且一定比东德边界人事部所期望的要长。
我身边身着制服的陪同人员用了一个足够详细的手势向这位身着便装的先生介绍了我。但是他所处的位置离我们俩有一段距离。
“我的名字是施密特。请您入座,佩特森先生。”
他站了起来,向我伸出手表示问候。我和他握了握手并朝他友好地笑了笑,然后坐在了他的对面。他坐在了中间位置。
他也友好地笑了笑然后就坐下了。他问道:“您想喝些水吃些杏仁糖吗?如果您自己拿的话,我会很高兴。”
“谢谢,现在还不想。如果我渴了的话,我会自己喝的。”
那个军官站在一旁,并没有坐下的意思。
“您学的是特殊教育。您了解我们的教育系统吗?”
这时对话产生了一个小的停顿。我应该对此如何回答呢?这难道是一个考试吗?这位有礼貌有教养的先生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您是怎么想的?”
是啊,我是怎么想的呢?首先我觉得我应该什么都不说。这看似并没有影响到他。也许从谈话的一开始我就知道他们手上有我的信息。他稍稍改变了一下他的肢体姿势,坐起来一点,绷紧了他的肌肉,然后继续问:
“请您告诉我,为什么在您的包里有胸罩和黑色长筒袜?这衣服里有一半的衣物都被认为是年轻女士用品。”
“在晚上,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我很喜欢穿上这些东西。”
我始终没能让他笑一笑。
“您的未婚妻没有自己的行李吗?”
这次谈话并不是一次愚蠢的谈话。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慢慢明白了,这并不是这种类型的第一次。这种从旅行到旅行的谈话,其特点变得越来越突出,并且从某种角度讲,越来越有渗透性。对我来说,这些谈话最终变得无聊得很。
我也没有弄明白这是谁的创造。或者说在这些谈话后面到底隐藏着什么意义。除了那些对继续活下去来说十分重要的讽刺,也没有什么可反驳的。尽管这些最基本的意图不能被忽视,但是我到底从哪里才能够知道,这些人具体想要得到什么?
对于我来讲,承认他们可以读我的信还是有点为难。就像以往一样,在我旅行的时候,我将其中的一少部分放入口袋,以便在安静的时候,借助翻译继续前行。
你好,我最亲爱的:
现在是傍晚时分,时间还早,但是我已经觉得特别疲惫了。在这之前,我在慵懒的周日里走亲访友并获得了那一点真正美好的时光。
在这一天的早上我就有一点小小的失望。我站在火车站的站台上等着……然后帮助玛拉姨妈处理她腿上的问题。重新审视那架钢琴,在这期间听了希特勒的讲话。
只是在中午之后,我才有了一点时间去读。和两个小孩子在一起是一件非常美妙可爱的事情。但是我必须离开我的房间。你一定认识那个小克劳斯 迪特尔,那个金发小捣蛋鬼。
父亲在这里休假,因此这时全家都在我们这里。
我再次对于婚姻表示震惊。最近又有一位年轻的已婚男士向我抱怨他的悲哀。
啊,天啊,我毕竟不是一位年老而有经验的妇女。但是我还是处理好了这些并将堂兄的情绪安稳了下来。可悲的是,如果一个人有这种感觉,就像一个男人觉得自己的女人又小又丑。
为什么人们总是在追求那些伴侣不能给自己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