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们还在等。出了什么事吗?他们现在差不多该到了。”
埃勒里叹了口气,挂上了电话。
警察来了,当地官员来了,成群的报纸记者也像蝗虫般拥来了。不大一会儿工夫,机场上聚集起了比飞机起飞时还要多的人,还得叫警察来维持秩序。与此同时,来自市立机场和邻近的军用机场、奉命搜索的机群黑压压地布满了天空,向着那架金红色的单翼飞机可能飞去的西南方蜂拥而去。
这个下午是那么的漫长。黄昏时分,一架小巧的双人飞机从西边飞来。飞机停稳后,“棒小伙”从座舱里跳到地上,向机库跑去。
他搂住邦妮,让她靠在他的胸前啜泣。泰勒在一旁大步走来走去,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找到了!”一名机场官员大叫着冲了进来,“一架军用侦察机刚刚在赭石山一块光秃秃的高地上发现了一架金红色的单翼飞机!看不出有人的迹象。”
“飞机失事了吗?”
“不,是在那里着陆的。”
“真是奇怪。”埃勒里低声叨咕着,不过当他看到邦妮脸上的表情之后便没再说什么。他看到的是缓刑罪犯服刑期将满时的复杂表情。
暮色中有更多的飞机被调来,一个小机群就在这落日的余晖中晃动着翅膀从机场起飞了。
不久夜幕降临了,机群在电台的引导下飞越圣伯纳迪诺山脉,然后循着群山中的一线亮光向南飞去,飞近一块平坦、荒芜的高地,那上面闪动着几簇火焰。
飞机降落后,有军人拔出手枪喝问他们是谁。他们的举止与平日大不相同,看来是极不情愿在夜晚面对着满天群星和火焰的白光来执行任务。
“我父亲――”泰勒开口问道,旋即奔跑起来。不远处他那架金红色的飞机正静静地停在高地上,四周围满了人。
“我母亲――”邦妮也跌跌撞撞地跟在他后面向那架飞机跑去。
一个领头的军官低声对雅克?布彻说了些什么,然后他做了个鬼脸,怪异地笑笑,冲着埃勒里和卢点点头,最后朝邦妮喊道:“邦妮,等一下。”
邦妮停住脚步,她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半明半暗,看来心里十分害怕却又在极力掩饰;泰勒也停了下来,非常突然,好像迎面一下子碰到一堵高高的石墙,被迫收住了脚步。
埃勒里和雅克?布彻钻进泰勒那架飞机的机舱,有人在他们身后随手关上了舱门。
泰勒和邦妮在机舱外面大约几英尺远的地方站着,一动也不动,就像是骚动不安的人群中立着的两根柱子一样。他们谁也没说一个字,四只眼睛始终注视着那扇紧闭的舱门。也没有人走近他们。
天空很低,在夜晚离山顶真近,邦妮暗想着。
舱门终于打开了,雅克?布彻脚步沉重地走出来,就像一位潜水员在海底行走一般。他走向泰勒和邦妮,站在他们中间,右手放在邦妮肩上,左手放在泰勒肩上。他那嘶哑的声音打破了高地上的沉寂。
“驾驶员失踪了,邦妮,泰勒。我该怎么说呢?杰克和布里斯都在飞机里――”
“在飞机里,”邦妮说着向前迈出半步,又停住了,“在里面? ”她以一种小孩子般的奇怪口气问道, “他们为什么不……出……来? ”
泰勒转身走开,随后也站住了。星光下他的背影黑黑的,纹丝不动。“邦妮,亲爱的。”布彻声音沙哑地安慰道。“布彻,”邦妮叹了口气,“他们――他们不会――”
“他们两个都死了。”
夜幕下的天空显得那么的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