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士忌,还有别的吗?这就是我们一直在问自己的,我亲爱的伙计,这就是我们一直在问自己的。一件事,它不是腐蚀剂,这一次不是石炭酸。顺便说一句,对那一位姑娘我没有做尸检,那件小事是由瑞基?布莱克(Rikki Blake)做的,一件坏差事。我猜想你是在寻找这两件死亡案中的联系,对吧?”
达尔格里什说:“有这个可能性”。
“很有可能,很有可能。这看起来不像是正常死亡。但是我们要等毒理学检查的结果。然后我们也许要记住一些事,这里没有窒息死亡的迹像,也没有外部暴力留下的印记证明它来过这里。顺便说一下,她怀孕了,大约三个月,我得说。我用了一个很好的小小的冲击触诊法。自从我做学生以来我还不曾发现过这个征兆,当然,尸检会证实这个的。”
他明亮的小眼睛在房间里搜索着:“很显然没有装毒药的容器,当然,如果是毒药的话。没有留下自杀的遗书吗?”
“那也不是确定的证据,”达尔格里什说。
“知道,知道。但是大多数人都会留下一封小小的情书。他们喜欢讲故事,我亲爱的伙计,他们喜欢讲故事。对不起,太平间的运尸车来了,如果你不再需要的话,我就得把她带走了。”
“我完事了。”达尔格里什回答。
当运尸工人将担架抬到房间里,迅速而利落地将死者砰地一下放进担架里时,他就在一旁看着。迈尔斯先生以一种神经质的焦虑忙前忙后地吩咐他们。他就像一个专家,发现了一个特别好的样本,必须小心监督着别人将它安全运输。真是奇怪,那堆毫无生气的骨头和僵硬的肌肉,生前曾经受到特别小心的照拂,如今一搬走,竟会使得这间房间如此地空寂,如此地荒凄。达尔格里什以前在看到尸体被运走时也曾注意到这一点;这个场面就像一个空空的舞台,道具被随意丢弃,失去了它们演戏时的意义,只剩下一个被吸干了一切的空间,刚死的人自有它们独特的神秘魔力,人们当着他们面说话时都压低了声音,这是不无道理的。但是现在,她已经过去了。他留在这间房子里也没有什么事可做了,他让指纹专家留下来,继续对他的新发现拍照和做分析,自己便走到过道里去了。
注○1John Wesley约翰?卫斯理(1703-17910)英国布道家,基督教新教卫斯理宗创始人(译者注)。
2
现在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走廊里仍然很暗,它的尽头有一张光亮的窗子,从拉开的窗帘后面望出去,只看得见一片朦朦胧胧。达尔格里什一开始对于那三个装了沙子的红色消防桶以及一个锥形灭火器只辨别得出它们的形状和颜色,它们在墙上的雕花橡木镶板映衬下正在闪闪发光。承托这些消防桶和灭火器的铁勾环被野蛮地钉入板墙上,与一排雅致的灯饰装置形成不和谐的对比。这些用卷绕的黄铜制的装置从四叶形的雕刻制作品中心伸展出来。它们显然原来是设计来装煤气灯的,但是现在被粗暴地改装了电灯,这种改装既缺乏想像力也没有任何技巧。黄铜部件也不再擦拭,大多数精美的、弯曲成花瓣状的玻璃灯罩,要么不见了,要么打破了。每一簇花瓣状的灯上,有一个单独的插座,现在可笑地接上了一个污秽的低瓦数的灯泡,它那昏黄漫射的灯光将阴影投射在地板上,只映衬出笼统的一片幽暗。除了走廊尽头的那个小窗子之外几乎没有什么自然光,楼梯天井上方那个巨大的玻璃窗,是一件拉斐前派①的代表作,它灰黄的玻璃上表现的内容是《逐出伊甸园》,几乎很难有采光的功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