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也是。应该好好打一仗。”他说。他觉得现有的志愿组织很可笑。
“能做到公正吗?”有人问,似乎想要求证他的看法。
“为什么不呢?自己组织一个自己想要的组织。”有人说。
“我不太相信,不过还是加入了一个。每个周末就在外面训练,在那个俱乐部的广场上,警察训练,不过要是真的有人进攻,他们就不会这么闲了。”
“曼雷,你是不太老了?又老又朽?”特露迪说。
“特露迪。”曼雷强作微笑,“不能开除志愿者,至少这是件不错的事儿。无论如何,俱乐部的组织很方便啊。”
“我要把梅洛迪送到美国去。”维克托突兀地冒出一句,“我不想让她面对任何危险。”
梅洛迪不安地笑笑,一言未发。
杰米?毕格斯说:“政府已经在做准备了。他们在天后庙的仓库里储存粮食,开始保卫大英帝国的财产了。”
“比如皇冠藏品?” 维克托问,“他们打算怎么办?这也算英国遗产的一部分喽。”
“我敢说,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毕格斯回答。
“粮食会放坏的。”另一个人说。
“愤世嫉俗的人。”特露迪回答。
她优雅地站起来,朝海边走去。他们似乎不打算住嘴了。讨论战争让她感觉厌倦。他们全神贯注地望着她,看着她跳进海水,再湿淋淋滑溜溜地钻出来――她瘦小的身体是扁平的海岸线和天际线之间一条笔直的竖线。她走过来,冲威尔摇摇湿漉漉的头发。水珠飞溅。然后有人问网球拍在哪里。战争话题结束了。
晚餐时,特露迪宣布,她要负责志愿者的制服。“威尔就当模特儿。他是完美的男性样板。”
马丁?索普是一家美国大制药公司香港办公室的负责人,他的表情将信将疑。“有点矮,挺难看的,难道不是吗?”其实这种描述更合适他自己,而不是威尔。
特露迪大叫:“威尔!有人冒犯你!为了你的荣誉而战斗!”
“我还有更合适的东西要战斗。”他回答说。全桌人骤然沉默下来。他似乎总是这样,说话永远不合时宜,破坏欢乐的气氛。
“哎呀,对不起。”他说。但是他们已经不再注意他了。
特露迪正在描述那个将负责做制服的裁缝。
“很多年了,他一直是我们家的家庭裁缝。只要你提出要求,他两天就能缝一件仿巴黎版的衣服出来!”
“他叫什么名字?”
“我一点也不知道。”她轻松地说,“他就是裁缝。不过我知道他的店在哪里,或者,司机大概知道得比我清楚。我们是好朋友。你们的人喜欢橙色还是亮粉色?”
他们想用橄榄绿配橙色条纹。“太扎眼了。”女人们感叹道。于是不要橙色了。特露迪问谁给男人们量身材。
他们推选她。
她同意了。“还有什么事儿漏掉没有?”然后又说,威尔会帮她量的。威尔发现,原来特露迪的轻率,还是有界限的。
苏菲?毕格斯试图让大家来一次月光野餐。“很好玩的,我们坐蒸汽船出去,带几条小船。到岛前划小船上岸,带上吉他、风琴或者其他什么。”苏菲是个大个子胖女士,威尔很想知道她是不是私底下常常猛吃一通,因为公开场合她总是吃得很少。这会儿,她正在用调羹搅奶油汤。
特露迪叹口气。“听起来太费力气了啊。就在浅水湾野餐一下不就好了?”
苏菲不赞同地看着她。“这可不一样,这是旅行。”
苏菲的丈夫自称在船运公司工作,但是威尔觉得他是个情报员。他这么告诉特露迪,她立刻失声大叫:“就那个笨蛋?”不过杰米?毕斯格习惯于倾听,自己不说话,永远面带警惕的神情。要是表现得这么明显,至少不会是个好情报员。米尔顿?波廷格去年离开香港的时候,告诉威尔他是个情报员。简直让人不敢相信。米尔顿身材高大面色红润,喝醉是常态,给人的感觉就是太不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