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柜台边迈步走开,不小心撞着一个手里拿着一杯啤酒的人。他转过身去道歉,嘴上却挨了一拳。后来他发现自己坐在后面房间里的一张桌旁,摸弄着一颗打松了的牙齿。他纳闷自己的帽子戴在头上怎么不合适,结果发觉后脑勺起了个大包。他准是摔倒了。他要跳的栏比他想象中的高。
他的怒气醉醺醺地盘旋而去。以基督的名义,这套基督玩意儿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有儿童们庄重地跳舞又是什么意思?他将请求施拉克调他到体育运动栏去。
南德·盖茨进来看望他,建议出去吸些新鲜空气。盖茨也已喝得酩酊大醉。他俩一起离开私酒店的时候,天正下着雪。
寂寞芳心小姐的怒气又冷又湿,像雪一样。他和他的朋友低着头,跌跌撞撞地往前走,随意转弯,最后发现自己到了小公园门口。公共厕所里亮着灯,他们就进去暖和一下。
有个老头坐在一个抽水马桶上。他那个马桶间的门敞得大大的,老头儿竟坐在放下的马桶盖上。
盖茨向他打招呼:“喂,喂,舒服得很,嗳?”
老头儿吓了一大跳,好容易才说出话来。“你要干什么?请别来找我麻烦。”他的声音像是笛子吹出来的,但不颤。
“你要是找不到女人,就找个干净的老头儿。”盖茨唱道。
老头儿像是要哭出来似的,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笑着笑着,又大咳起来,咳嗽从肺部底下开始,一路撕裂着进入他的喉咙。他扭过头去擦嘴。
寂寞芳心小姐想拉盖茨出去,但他非要带着老头儿一起走不可。他俩一起拽住他,把他拉出马桶间,又拉出公共厕所。他在他们的拉扯下软得像团棉花,还咯咯地笑个不停。寂寞芳心小姐压制了自己要动手揍他的冲动。
雪已停了,天非常冷。老头儿没穿大衣,但他说这寒气使他心旷神怡。他拿着手杖,戴着手套,照他的说法是因为他憎恶发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