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施拉克举杯说,“你现在干这行当了,嗳?威士忌和老板的妻子。”
寂寞芳心小姐老觉得无法回答他的话。他想要回答的话总是太一般化,而且总是从他们很久以前的关系开始。
“你是在做现场采访,我批准你,”施拉克说,“嗯,这瓶威士忌用不着你自己掏腰包。不过,我们希望看到一个年轻人把心放在工作上。你呢,到处闲荡,把心放在嘴上。”
寂寞芳心小姐横下了心,奋起回击。“你呢,”他说,“你是个老混蛋,动手打自己老婆。”
施拉克哈哈大笑,笑声太长太响,接着装腔作势地一声叹息。“我的好朋友,我要推心置腹地跟你谈一谈。我赞成推心置腹的谈话,而今天可以彼此真正谈话的人实在太少了。人人都那么老于世故。我要倾吐衷曲,吐得干干净净。最好是把心里的话吐干净,那要比埋在灵魂里溃烂强。”
他边讲边点头眨眼,满脸都是表情,显然有意要骗取信任,证明他是个非常单纯的人。
“我的好朋友,你的指责触到了我的痛处。你们这对精神上的情人以为只有你们痛苦。可你们错了。虽然我的爱是肉欲的、华而不实的,我也一样痛苦。由于痛苦,我才投入这个世界里的法基斯小姐们的怀抱里。不错,我的确很痛苦。”
说到这儿,木头人儿动了感情,声音里真正显出痛苦。“她很自私。她是个混账的自私婊子。我跟她结婚时她是处女,此后她一直挣扎着要保持处女身。跟她睡觉,就像抱着一把刀子在怀里。”
轮到寂寞芳心小姐纵声大笑了。他把脸凑近施拉克的脸,笑得喘不过气来。
施拉克不理睬他,想把他的话当作一番笑话说完。
“她口口声声说我强奸了她。你能想象吗,威利·施拉克,小威利·施拉克,会强奸人?我像你一样,是个感恩戴德的情人。”
玛丽穿着浴衣走进房来。她俯身对寂寞芳心小姐说:“别跟这头猪说话。跟我来,带着这瓶威士忌。”
他跟着她走进卧室,听见施拉克砰的一声关前门的声响。她走到一只大壁柜里去换衣服。他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