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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捧落叶(9)

埃德加的故事 作者:(美)戴维·弗罗布莱夫斯基


屋子里还有说明舒尔茨存在过的其他证据:为了换掉一扇朽坏的窗户,他们把墙给凿开了,在一根木头上发现了铅笔写的字迹:

251/4+31/4=281/2

另一根横梁上还有个草草写就的单子:

猪油

面粉

二十升柏油

火柴

咖啡

1公斤铁钉

埃德加发现自家房子的墙壁里竟然留着字迹,而写字的这个人他们谁都没见过,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个发现让他想把每一堵墙都扒开来,看看屋顶边缘、台阶底下和门头上方是不是还写着些什么东西。过了一段时间,埃德加光凭想象就能勾勒出舒尔茨的形象,那模样清晰异常,不需要眯起眼睛就能浮现在脑海之中。最重要的是,他明白了舒尔茨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放弃了自己的农场:是因为觉得孤单。过了第四个冬天,舒尔茨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生活了:独自和马啊牛的待在一起,没人跟他说话,没人看到他做了些什么,也没人听他诉说这里发生了什么--没有任何人能见证他的生活。舒尔茨的那个年代和如今埃德加的时候一样,农场周围目力所及的范围内连个邻居都没有。到了夜里,肯定是挺 人的。

所以舒尔茨就搬走了,可能是南下去了密尔沃基,或者到了西边的圣保罗,希望能找个妻子和他一起回家,帮着开垦其余的田地,生儿育女。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没能回来。也许是他的新娘极其讨厌农场生活。也许是有人生了病。具体的原因是不可能搞清了,不过埃德加敢肯定,舒尔茨接受祖父出价的时候心中应该颇感犹豫。他觉得,这才是电报里的词总往下掉的真正原因。

当然了,他们没有理由担心,这一点埃德加自己也明白。买土地的所有事情都发生在他出生四十年之前。他的祖父母顺顺利利地搬到了农场,没出任何岔子;等到埃德加这一代的时候,在大家记忆中这儿从来都是索泰尔家的地方。约翰·索泰尔在镇上的木材加工厂找了份工作,把舒尔茨开辟出的田地租了出去。每次在路上碰到一条他欣赏的狗,他都会特地走下车,盯着它的眼睛看一看。有时候他会跟狗的主人达成交易。埃德加的祖父把农场巨大的谷仓改成了狗舍,在那里继续磨练自己繁育狗的天赋;他用牧羊犬、猎犬、寻回犬、雪橇犬做种犬,但繁育出的品种和这些狗都不一样,人们干脆称之为“索泰尔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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