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廊前他跪下来,捧起那东西给她看。他知道它还活着,因为在穿过田野的路上,它一直有气无力地咬着他的手指。他捧着的是一只什么动物的幼崽--也许是狼崽,不过多年来谁也没在附近看到过狼。它的身上湿漉漉的,直打颤,毛色就像是一捧树叶,只比他的手掌大一点点。幼崽已经恢复了些生气,显得有点害怕。它拱起背哀叫起来,喷了几口气,两条后腿在加尔长着老茧的手上直扒拉。奥蒙黛用嘴在加尔的胳膊上到处拱,她激动极了,就想看看这小东西,但楚迪板起脸下了命令,让奥蒙黛趴着别动。她接过幼崽,捧起它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把它挨在自己的脖子上。“安静点儿,”她说,“别出声啦。”她伸出小指头,让它含在嘴里吸吮。
幼崽是公的,估计有三周大,不过他们对狼并不了解,只能参照狗崽的大小来估摸它的年龄。加尔正在向楚迪解释事情的经过,可话还没说完幼崽就开始抽搐。他们把它抱进屋,用毛巾擦干它的身子,然后它就躺在那儿望着他们。他们用纸板箱给它做了个窝,然后把纸箱摆在靠近暖气炉挡板的地上。奥蒙黛把鼻子从纸箱的侧板上探了过去。她那时才不到一岁,还有点笨乎乎的,经常干蠢事。他们担心奥蒙黛会踩到幼崽,或者拿鼻子去抵它,把它吓得要命。于是,过了一会儿他们就把纸箱移到了厨房的桌子上。
楚迪想喂幼崽喝配方奶,但幼崽只咂了一小口,就用前爪把奶嘴推开了,那两个小爪子还没她的拇指大。她又试了牛奶,还有蜂蜜水,让液体从她的指尖滴落下来。她找出一条前襟带着个大口袋的围裙,走动时就把幼崽装在里面,心想它也许会坐起来张望张望,但它就那么仰躺在口袋里,神情严肃地盯着她瞧。这景象让她露出了微笑。她每次用手指去挨擦幼崽肚子上的皮毛,它就会蠕动着身子,盯着她的眼睛不放。
吃晚饭时他们坐在桌边,商量该怎么办。他们曾经看到产仔室里的母犬厌弃幼崽,虽说小狗崽看起来没有任何毛病。加尔说,有时候可以把被遗弃的狗崽和另一条还在喂奶的母犬放到一起。说到这儿,他们连桌上的碗碟都没收拾,就抱着幼崽去了养狗场。有一条母犬闻到幼崽的气味就开始咆哮。另一条狗把幼崽推到旁边,还用鼻子拨拉了它一身干草。幼崽吓得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生气没有任何用处,但楚迪还是发火了。她两手捧着幼崽,迈开大步回到屋里。她把一小块奶酪放在指间捏,直到它变得温热软和起来。她从自己的盘子里拿了一丝烤牛肉。结果这两样东西幼崽都没吃。
快到午夜了,精疲力竭的两个人把被遗弃的幼崽抱到楼上,放进带围栏的童床,在它旁边搁了一碟配方奶。奥蒙黛把鼻子伸进栏杆,嗅了嗅气味。幼崽朝声音的方向爬过去,闭上眼睛趴在那儿,伸开两条后腿,爪垫朝上。风铃里的铃铛在丁冬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