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过去了,接着又是两天。早晨的时候奥蒙黛听到卡车开进院子的声音,后面还跟着一辆轿车。听到楚迪的声音传来,奥蒙黛把前爪架到围栏的门上,和其他狗一起汪汪直叫。在屋外的这几天,她这么叫还是头一次。加尔下车进了谷仓,打开了她的笼舍。她在走道里转了一圈,随即向屋子后门廊的台阶急奔而去,边跑边喘着气回过头,等加尔跟上来。
楚迪坐在起居室的椅子上,怀里抱着一团白色的毯子。帕皮诺医生坐在沙发上,帽子摆在膝头。奥蒙黛走上前去,好奇得全身直发颤。她把嘴靠在楚迪的肩上,小心翼翼地往前蹭,在离毯子只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住了,飞快地连嗅了十几下。毯子的布料里传来微弱的呼哧呼哧声,一只细皮嫩肉的粉红色小手伸了出来。五个指头张开又放松,似乎是在表示打了个哈欠。这是奥蒙黛第一次看到埃德加的手。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打手势。
那只小小的手潮乎乎粉嘟嘟的,长得那么好玩,那种诱惑简直是无法抗拒。她把鼻子又往前伸了一点点。
“不准舔,”楚迪在她耳旁悄声说。
奥蒙黛摇起了尾巴,开始慢,然后越来越快,仿佛她体内有什么被长期压着不动的东西得到了动力,挣脱了束缚。摆动的尾巴就像是配重,把她的胸口和肩膀都带得直晃。她把嘴从楚迪胸前收回来,凭空舔了舔;这个小玩笑让她完全失去了矜持,她俯低前身,汪汪地轻声叫了几下。结果,楚迪命令她趴在地上别动。不过奥蒙黛倒也不介意,只要能在旁别看着他们就行。
帕皮诺医生坐了大约一个小时。他们谈话时声音低低的,好像很严肃。不知为什么,奥蒙黛觉得他们肯定很担心那个孩子,担心他有什么地方不对头。可是,她看着却觉得婴儿挺好的:他蠕动着身子,能呼吸,能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