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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两手都得抓,两手都得硬(2)

亲爱的孔子老师 作者:吴甘霖


于是黎弥走到坛边,又一挥手。

没想到这次出现的,并不是曾经使老师极为着迷的雅乐。这次所谓的歌舞乐队,又是什么呢?竟然是一队侏儒,他们唱着奇奇怪怪的调子,似舞似跳地拥到坛前,大呼小叫地乱作一团。

这下老师全明白了,黎弥明摆着存心戏弄鲁国。他的目的就是要让鲁定公明白:齐鲁两国虽然结盟,但在强齐眼里,弱鲁只不过如同侏儒一般。

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老师又走到坛边,向着齐国管事的官员厉声喝道:

“侏孺戏诸侯罪不可恕,请齐国的主事官依法行刑!”

主事官于是又将目光投向了黎弥,黎弥照样装作没有看见。

这次,老师也不请示齐景公了,当即大声说道:

“齐鲁两国既已订盟结好,齐国的事就如同鲁国的事一样。鲁国的司马申旬须听令,立即代齐国执法,将戏弄诸侯的侏儒斩首!”

黎弥没料到老师会走这步棋,当他看见老师不可侵犯的目光时,才意识到自己轻视的这位老夫子,既不是书呆子也不是懦弱书生。于是他赶紧道歉,之后又开始狡辩:

“两国和好,以乐队助兴,这本来就是一件让大家高兴的事情。可是大司寇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我们齐国好意组织的歌舞活动,这不是让我们的会盟变得太没有友好气氛了吗?”

老师微微地一笑,说:

“您说得对,以乐队助兴,可以给会盟活动带来友好的气氛,但也要看如何组织。”

说完,老师走到齐景公面前,施礼后说:

“齐侯,鲁君也为这次盟会准备了宫廷乐舞,请齐侯欣赏。”

说完就传乐队登坛献乐。随着一阵古朴典雅的乐曲声,鲁国的宫廷乐队在乐师的带领下,款款登台。

只见六十四人组成的方队,边歌边舞,一下子缓和了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这就是八佾舞。由于鲁国是使周朝得以强大的周公的属国,周礼规定,只能周天子与鲁国国君才有资格享用这种舞蹈。

八佾舞是鲁国最隆重的舞蹈。在会盟的地方跳这种舞蹈,一方面显得鲁国格外重视这次会盟,同时也是想让齐国知道,虽然齐强鲁弱,但鲁国仍然是周天子的东方代理人,齐国再强大,也只能用六佾舞,在这方面,齐国根本无法相比。

于是这次订盟,就开始变成了礼乐的较量。

首个回合下来,齐国就败下阵来,一下子就占了下风。

我远远地看着齐景公,看得出来,这让齐景公很恼火,也许,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吧!

当天晚上,齐国和鲁国的君王各自回到自己的阵营休息。

鲁定公和臣子们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为刚才的成功而碰杯庆贺。

我们这几个弟子更是高兴,不断称赞老师既有学问也有魄力,否则,怎么能压得住实力比鲁国强大的齐国呢?

但是,耐人寻味的是:老师却没有我们这样轻松。一个晚上,只见他进进出出,有时还向鲁定公汇报一下什么,有时,又把有关的官员叫过来吩咐一点什么,我不由暗暗敬佩:老师可真是一个做事很认真负责的人啊!

我劝老师早点休息,老师说:

“有备才能无患。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我们还是要多做点准备啊!”

第二天,我惊喜地发现:会盟的气氛和昨天真有天壤之别:齐国显得格外和善友好,齐景公与鲁定公相谈甚欢,所谈的许多问题,大家意见也很统一。

在融洽的气氛中,双方就要订立盟约了。一切条款都已协商停当,就等着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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