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天棚打了一下手里的板,很快地道:“你当这玩艺儿是扛大包搬石头哪?光能吃苦肯下力没用!”
赵洪山坚持不懈:“天棚同志,我保证――”
巩天棚生硬地道:“你什么也保证不了!我都没法保证你凭啥保证?这么着说吧赵班长,你不是干这个的材料,学也白学!当然也可能是我水平低教不了你,如果你非干这行的话,只能另请高明!”伸出一只手做出“另请高明”其实也是“请走”的姿态。
赵洪山吃惊、惊讶、无辜受伤的样子。
鸽子感到抱歉,赶紧替巩天棚解释:“小赵,天棚同志因为少斌同志的事心里难过,我们刚才正说这事……我正在劝他……”
赵洪山强笑:“理解我理解是我来得不是时候……鸽子护士,你好好劝劝天棚同志,我走了。你们聊。”走了。
鸽子起身送赵洪山走。巩天棚气咻咻看地动也不动。
赵洪山走。泪流出来了,因为委屈。他倔强地一把抹去。
廊柱处。鸽子叹:“赵洪山挺难过……”
巩天棚生硬回道:“巩天棚很难过!”
鸽子:“光难过有什么用,我们得为少斌做点实事――天棚同志,现在的局面就是,只要你肯,少斌的孩子就可以保下来,如果这样,少斌妈妈那边,就好多了!”
听鸽子提到“少斌妈妈”,巩天棚嘴唇嚅动起来,显然是想说什么。鸽子住了嘴,听他说。但最终,巩天棚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鸽子:“天棚同志,你到底顾虑什么呢?……结过婚有了孩子就算掉了价?”
巩天棚仍搪塞:“不是掉价的问题,而是,这样的一个男人,没有哪个女人还敢跟。往轻里说是人品问题,不负责任玩弄女性;往重里说政治问题――你是志愿军,我伤害了你就是伤害了志愿军!”
鸽子沉默片刻:“就算是这样,为少斌、为他妈妈,也值!至于什么伤害不伤害的,好办。到时候我把离婚的责任全部往我身上揽就是了。天棚同志,为了少斌和他妈妈,做一点牺牲吧。”
巩天棚再也找不到借口,只好沉默。
鸽子:“告诉我,她是谁――你心里的那个人?”
巩天棚乞求:“别问了,鸽子。”
鸽子:“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我们没有别的办法!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我说的办法,开诚布公把一切跟她谈,谈透……告诉我,她是谁!”
巩天棚长叹:“……没有用。”
鸽子:“还没谈呢怎么就知道没有用?她是谁?哪儿的?干什么的?”
巩天棚只是不吭。
鸽子:“天棚同志!”
巩天棚低头闷声不响。
鸽子失望,而后,起来,一声不响走开。
巩天棚抬头,无可奈何目送鸽子离去,满面愁容。
一声哨响伴着喊声:“上车了!同志们上车了!”
疾驶而去的列车。
18、日贺家
墙上日历已撕到了折角的那张。家中窗明几净。贺帼玉在杀鸡。特写:一刀下去,血滴进碗里。……镜头拉开,贺帼玉专心做事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19、茶社
巩天棚坐在台下的桌边喝茶,桌上有一空碟子。脚边堆着一堆行李。台上有人在说大鼓书。
茶社经理正亲自给巩天棚续水,拿起空碟招呼伙计:“再给巩老板拿一碟花生豆!”
伙计答应着去。
经理:“巩老板,时候不早了,该回家了。都知道你们今天回来。不能尽着让严师母等。”
巩天棚满面愁容:“回家让我怎么跟她说呢?”
经理陪着叹了口气。
20、日贺家内/外
内。饭菜都上桌了,为怕凉都拿碗扣着。贺帼玉不断看表,等得坐立不宁。终于,等不及,匆匆向外走,准备去找人。刚一开门,门口赫然站着个人,是鸽子。鸽子背着挎包,拎着行李,显然,她没回自己家,直接到贺家来了。贺帼玉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