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师傅，他是谁啊？”

巩天棚气咻咻地：“不是谁！”

小李子没敢再吭声。

30、日贺家

外屋。贺帼玉碗洗完了，把一切都归置好了。解下围裙，伸一伸弓累了的腰。这时她感到有人在扯她的衣服，是志江。

志江小声地：“奶奶，我把爷爷哄睡了。”

屋里。巩天棚躺在床上鼾声如雷。

贺帼玉被志江逗得笑，抱住志江的脸使劲亲。

志江：“奶奶，我妈妈今天怎么还不来？”

贺帼玉：“想妈妈了？”

志江：“想让她带我去公园里玩儿！”

贺帼玉：“奶奶带你去好不好？”

志江：“奶奶不会划船，小赵叔叔会。”

贺帼玉：“志江，你愿意跟奶奶过还是跟妈妈走？”

志江：“跟奶奶过。”

贺帼玉：“可是妈妈这回来是要领你走哩。”

志江：“我不走，我就是跟他们玩儿。”

贺帼玉：“说好了？”

志江郑重点头。贺帼玉这时愣住，直直地看门外。志江顺着她的目光回过头去。

门口站着的是鸽子和小赵。双方打了招呼。

志江：“妈妈！走！划船去！”

贺帼玉：“睡了午觉再去吧。晌午热。”

鸽子对贺帼玉：“是这样的，我接到部队命令，让我结束休假马上归队……”

志江急不可耐：“妈妈我们划船去！”拉着鸽子就走。鸽子显然话没说完。

贺帼玉目送他们走，眼里露出惊恐。

屋里。巩天棚鼾声如雷。贺帼玉不管三七二十一捅醒了他。

巩天棚睁开眼睛，看到了贺帼玉，脸上立刻现出厌烦：“干什么你！我刚刚睡着！”

贺帼玉也顾不上计较他的态度了，“鸽子！鸽子来了！来接志江了！她要提前归队！”声音中有一种近乎恐惧的情绪。

巩天棚一下子清醒过来，跳下床，跑外屋看，没人。回转身：“这就给……接走了？！”

贺帼玉：“让志江拉着去公园了……”

巩天棚一屁股坐下。

贺帼玉默默地看他。贺帼玉：“……志江走了，你是不是也就该走了？”

巩天棚：“别没事找事啊！”

贺帼玉：“但愿是我没事找事！”

31、日外

鸽子、赵洪山和志江在划船。小赵划船，志江倚在鸽子怀里，手里拿着鸽子给买的玩艺儿，母子一齐唱歌：“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推开波浪……”

唱着唱着，鸽子再一次泪水盈盈。

小赵的脸上也满是感慨、感伤。

32、日贺家

志江睡着了。枕边放着妈妈给买的玩艺儿。

外屋。鸽子、贺帼玉、巩天棚、赵洪山围着桌子而坐。

鸽子：“……我们部队接到命令要去执行一项特殊任务，什么任务、去什么地方、多长时间、都是保密的，总之是，上不准告父母，下不准告儿女。”

巩天棚瞪大眼睛：“那要是家里头有事怎么跟你们联系？”

鸽子：“部队有统一的通信地址，兰州74支局，我们医院是15分队。”一停，不无困难道：“上级的命令里还说，一律不让带家属孩子。”

贺帼玉：“小赵也不能去？”鸽子摇头。贺帼玉：“那你们夫妻就一直这么分居着？”

鸽子：“目前看只能是这样。志江……”

巩天棚、贺帼玉一块点头，异口同声：“放心放心，志江交给我们你尽管放心……”

鸽子：“我会按时把志江的生活费寄来。”

巩天棚：“用不着……”

鸽子摇头表示她一定要寄。

巩天棚、贺帼玉感情复杂的脸。他们当然为志江终于可以留下高兴，但同时不能不对鸽子深感同情。

这时里屋志江醒了，叫“奶奶”。贺帼玉答应着向里屋去。

屋里，贺帼玉一把抱住失而复得的志江，或说抱住她几乎也是失而复得的婚姻，抱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