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不反对偷窥,我也愿大方承认,年轻一点时,我甚至偶尔偷窥隔壁邻居,希望能偷看到他年轻的女儿洗澡。但是,如果反而看到邻居想掐死他的中年老婆,你会怎么反应?像个羞愧的小偷溜回家钻上床,还是会冲进隔壁阻止凶案发生?
听维奇 拉伊的电话录音时,这就是我的心情写照。你瞧,两年来我窃听维奇 拉伊的电话,就像首席部长监听贾格纳 拉伊的电话一样。
刚开始的时候,我完全不晓得监听会是这样。这看起来是一种找资料的好方法,又不会伤害任何人。印度是窃听的天堂,没人在乎侵犯公民自由、隐私权或是保护个人资料,只要从帕立卡市场买些现成的电子仪器,跟几个在电信部的职员打通关系,就可以当个独立监听员。目前我从查谟到贾巴尔普尔总共有七个监听点。
过去两年来,我每天都监听维奇 拉伊的电话,知道他如何利益交换、支付贿款、为非作歹、诱骗女人。我听到让人心寒的内容,知道他怎样违法、钻法律漏洞、伪造证据。正义就这样被侮辱践踏、豪取强夺、待价而沽。每次听到违法行为,都像有一道铁环重重箍住我的心,违法不公就像是拿钉子戳进我的身体一样。
接着在三月十七号,听到的电话内容让我火冒三丈。让我放一小段这个对话给大家听,请注意对话内容。
“嗨,维奇先生,还记得我吗?”
“是穆克塔吧?”
“没错,维奇先生。抱歉这么晚打给你,不过……”
“发生什么事?你听起来很担心。”
“维奇先生,你记得我们在勒克瑙一起玩的时候吗?你骑在我背上,我背着你跑到菩提树下,你说:‘带我去――’”
“我相信,你清晨一点钟打来,绝对不是要跟我回忆童年。讲重点,穆克塔。又惹上什么麻烦了吗?”
“没有。维奇先生,是你有了麻烦。”
“你什么意思?”
“老板一小时前叫我过去。”
“那又怎么样?这回我爸想暗杀谁?”
“你,维奇先生,他雇佣我杀了你。”
“你疯了吗?”
“没有,维奇先生,以先父之名发誓。这完全是老板的要求。”
(沉默)“我无法相信。”
“我也是,维奇先生,我亲眼看着你长大,这叫我怎么下手杀了你?”
“我爸要你什么时候动手?”
“三月二十三号,就是你农庄开庆祝宴会那天。”
“我知道了。”
(再度沉默)
“我不知道老板在想什么。他最近完全变了个人,跟以前都不一样,争取首席部长这件事把他搞糊涂了。”
“穆克塔,能不能帮我个忙?”
“当然,维奇先生。”
“我要你杀了贾格纳 拉伊,同一天,同一个地方,佣金是我爸付的一百倍。愿意吗?”
“维奇先生,你怎么――”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百万卢比,剩下的完事后再给,你这辈子再也不用干这样的事情了。你觉得这个交易如何?”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维奇先生。”
“穆克塔,这会是最简单的一次任务,我会交代好不锁佣人出入口,带着你的枪从那里进来。我会在大厅的酒吧前面,确保我老爸在大厅的另外一头,也就是靠近车道的窗户那边。午夜之后五分钟,我会叫忠心的仆人山卡关掉电源总开关,那时候会开始放烟花。关灯后你赶快动手,然后从佣人出入口出去。有什么比这个更简单?”
(沉默)
“穆克塔,就这样成交了。”
“好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