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布洛兹·区特威克先生鼓起勇气,率先打破了沉默。
“恭喜你,查尔斯爵士,你的推断精采又教人惊叹。只不过我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动机。班尼斐勒夫人都已经相她先生在办离婚了,为什么还想要他的命呢?难道她怕婚会离不成吗?”
“一点也不,”查尔斯爵士温和地说道。“就是因为她确定婚是离定了,所以才会想杀他。”
“我……我不太明白,”区特威克先生结结巴巴地说。
查尔斯爵士让众人迷惑了一会儿,然后才故示恩惠地解答。他具有演说家营造气氛的本能。
“在我开始陈述时就先提过了,我是因为知道了-阵事,才帮助我得到这最后的结论。现在我非常机密地,准备将它公诸于各位知道。”
“关于尤斯特租我女儿要订婚的事,你们都听说了。那么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们的事,我想也不算是泄密了。就在几个星期前,尤斯特跑来找我,他正式请求我,一旦他妻子的离婚假判决(decree nisi,经过六个星期后,对离婚无异议时,判决即告确定宣告后,请我马上批准他们的婚事。
“会面的细节我就不说了。尤斯特爵上明确地告诉我说,他太大本来是非常不愿意离婚的,最后之所以能达成协议,是因为他签下一纸对她十分有利的遗嘱,其中包括了他在乌斯特郡的房产,她会有一笔小额的个人收入,此外在他能力范围之内,将会给她一笔津贴:但是从房租所得到的收入,几乎全用来缴交下动产的抵押利息了;再加上他自己的花费,显然这笔津贴也不会太高了,不过,他的高额寿险是和他的婚姻不可分割的,而他的房产抵押权也是属于养老保险单中的一部分,并且是直到身亡才会终止权益。因此,正如他自己所坦承的,他能时存在的遗嘱,从这种教人不自在的想法来看,班尼斐勒夫人只要丈夫一死,她就成为一位富婆了。但某个流言很快地传到她耳中:只要和她丈夫一离婚,他很快就要和另一个女人结婚。而男人一旦娶了新老婆,可难保他不会另立一份新遗嘱?
“从她接受贿赂式的遗嘱来交换离婚要求这件事来看,这充分显示了此人的人格特质。她显然是个贪婪的女人,对钱财是贪得无厌!此时,谋杀便成了她下一步的唯一计画,也是她唯一的希望昕系了。l查尔斯爵士做了总结,”我想,我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了。“他刻意晃动酒杯,
“这真是教人不得不信啊,”罗杰叹道。“你打算将这事告诉警方吗,查尔靳爵上?”
“我认为如果没这样做,那将是严重怠忽我做为一个市民应尽的义务,”查尔斯爵士的口气中,毫不掩饰自满的傲气。
“哼!”不以为然的布雷迪先生,显然不满意查尔斯爵士的推论。“那巧克力呢?在你的推论中,她是在这儿准备好的,还是自己从别处带过来的?”
查尔斯爵士装腔作势地摆摆手。
“这有什么关系吗?”
“我认为她和毒药之间,多少有些关联吧?”
“你是说硝化苯?一般人会把她和购买巧克力联想在一起。她要取得邱玩意也不难。事实上,我认为她选了这种毒药,不过是她诸多聪明表现的其中一例。”
“我懂了。”布雷迪先生摸著他的山羊胡,挑衅地看蓍查尔斯爵士。“这么说好了,查尔斯爵士,你知道你并没有真的证明班尼斐勒夫人有罪。充其量只能说是证明她有动机和机会罢了。”
出乎意料地,有人附和了布雷迪先生的说法。
“没错!”费尔德:傅立敏夫人大声说道。“我正想这么说。如果你把这些讯息告诉警方,查尔斯爵士,我想他们不会感激你的。正如布雷迪先生所说的,你并未证明班尼斐勒夫人有罪,或是犯了什么样的罪。我确定你足全盘想错了。”
查尔斯爵士大吃一惊,有好一阵子只能圆睁著眼楞在即儿,
“想错了?”他差点叫出来,显然查尔斯爵士压根儿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但是,我亲爱的夫人--”查尔斯爵士几乎说不出话来。“这是为什么呢?”他无力地以退为进。
“因为这件事我很肯定,”非常不满的费尔德i傅立敏夫人出言反驳。
罗杰看著这场争辩逐渐加温,这才从查尔斯爵士自信而说服力十足的催眠漩涡中回神过来,并游栘至另一方,不情愿地接受这一边反对的意见。听了半天,原来布雷迪这家伙脑子一直保持清醒。他说的没错。查尔斯爵士的推理有一些破绽,而且身为班尼斐勃夫人的辩护律师,他怎能找出漏洞来揭穿她。
“当然了,”罗杰体贴地说道,“若说班尼斐勒夫人在出国前,就已经名列梅森氏公司的客户名单上,这倒是一点也不令人意外。但事实上,梅森氏公司可没把致意短信连同试吃产品一同寄出。正如查尔斯爵士所说,许多紊有名望的老公司还是在这么仿。此案中被书写的信纸,先前因某种原因已被使用过,只要有注意到这件事的人,都不会感到意外:这事甚至可说是一目了然。不管凶手是谁,都会碰上如何取得这张信笺的难题。是的,查尔斯爵士一开始的三个问题,都真的碰巧得到肯定的答案。只不过,似乎稍微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