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死牌(5)

红寡妇血案 作者:(美)约翰·狄克森·卡尔


对极了, 另外一位点点头,直视着他。他又掉头去看面前那堆用桌上的物件搭起来的玩意。 现在看这儿,鲍勃,我的伙计。这是赞比西河 !这里长的都是茅草,哦,等一会儿,还长着荆棘。助猎手从这儿通不过去。这边是草原,这里一大圈是助猎手排着的人墙

钟敲了半点钟。曼特林停住了,迟疑片刻,接着向通道尽头的房间大喝一声。听到了班德的回应,虽然无精打采,但他毕竟回应了。大家甫出的惊恐随之消散。

众人的恐慌不断稀释。钟再次报了一刻钟,然后是整点,屋外伦敦的街市杂音已渐渐沉寂,流畅悦耳的钟声倒显得越来越响。窗外白雾迷漫,整个世界哑然失声。偶尔有的士沿街经过时,他们才能听到模糊的喇叭声。十一点一刻的钟声又敲响了。每次报时,众人都会注意到桌上的烟蒂又多了几根;而寡妇房间里也总能传出些声音,以回应这边的招呼。

随着惊恐的消失,他们又开始聊天了。蓝烟缭绕下,曼特林身子后仰,咧嘴而笑。十一点半时,他们再次听到模糊不清的声音报了平安。拉维尔忽然站了起来,满脸古怪的失望之色。他说他要寄几封信,还要发个电报,午夜时回来。他离开时一点儿也没有原先的欢腾劲儿。差一刻十二点时,曼特林清醒过来,开玩笑式地招呼一声,听到应声后,他斟上当晚最后一杯酒。 他成功了。 卡斯泰斯哈哈大笑,瘦脸上容光焕发, 他搞定了,我的神啊!还真亏了那张教区牧师的面孔!妖怪被打败了,理智再次胜出。他只要再挺十五分钟就行了。那些小妖精再不搞他,就永远没机会了。

乔治爵士深吸了一口气。 我太高兴了, 他评说道, 都说不出话来了。我开始觉得自己是个傻瓜 跟我们这些不出声的朋友一样,我被那些征兆吓得够戗。那个叫班德的家伙看起来总有点不对劲,好像哪根筋搭错了,但我又说不出来。所以我才担心。

曼特林宽宏大量地嗤了一声: 是吧,老先生,人家可是个艺术家。也许这就是原因

艺术家? 亨利·梅利维尔说道, 胡扯。

某人的杯子咔咔直响,曼特林猛的一抽脖子。

说他是艺术家,简直胡扯! 亨利·梅利维尔低吼道,对着烟斗眨巴眨巴眼, 你们长不长眼睛?

不过,如果他不是艺术家, 乔治爵士打破沉默, 他又是何方妖怪?

嗯,也许我说错了,孩子。但我觉得他要么是个年轻的医生,要么是个医学院学生 你们难道没看到,之前在书房里,当那老女人表现出要晕倒或是歇斯底里发作的迹象时,他的所作所为?他的手指下意识地去摸她的脉搏,她当时只好把手腕甩开。注意到了吗?这可不是常人的姿势。嗯!当时我就有点想知道,他外套胸袋里鼓出来的是啥东西。我小小地绊了他一下,顺势抓住他的外套摸了摸那东西的形状,是一个笔记本,大本子。里面还有东西,笔记本在外侧。哪种家伙才会在吃晚餐时还带着个大本子呢?他说他是想在上面写东西的

曼特林气呼呼地站了起来。 也许你满意了吧,孩子, 亨利·梅利维尔补充道, 我倒很明显谁也不想碰任何东西,或者坐在任何地方,除了亨利·梅利维尔。他坐在床边,两手交叠。乔治爵士站在窗边,泰尔莱恩背朝壁炉站着。泰尔莱恩看着床那边的空地,他们刚从那儿搬走了班德的尸体。照片已经拍过了,房间里四处都洒着取指纹用的白色粉末,乱得像聚会刚结束一样。两个巡警已经用担架把班德的尸体搬出去了,这可不是赏心悦目的画面:尽管此人的衣服几乎纹丝不乱,却看得出来他是在抽搐中去世的。他的右腿一直抽到了腹部,脑袋差不多挤到了后翻的肩膀内,嘴唇上翻,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还有其他细节,在验尸报告内用专业术语将会得到更好的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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