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安斯特鲁瑟爵士动了动身子。他站在窗边,头低着,两手背在衣服后摆下面,活像长相险恶的匹克威克。他厉声说道: 马斯特斯先生,我不想插嘴,而且我理所当然应该谢谢你允许我参加讨论。不过我想你还没有触及本案最大的疑点,如果班德是被某种下毒机关给刺了,那么房间中另外一人是谁?
另外一人,先生?
班德死后,还有人一直在回应我们的招呼。你没听见阿诺德医生的话吗?班德大约是十一点钟的样子死的,如果是那样的话,之后是谁三次热心地回应我们的?
哦, 马斯特斯说,他现在看起来不那么温和了。他脑袋微微偏向一侧,眯起了眼睛, 关于这一点,你知道,目前我只是听了你们几个的一面之词,尚未讯问房子里的其他人。我确实听说过这一类的说辞,会不会是匆忙间错下了断语?
不是错下断语, 亨利·梅利维尔咕哝道, 除非你把我当做大笨蛋。你知道,我也检查过他了。哼! 他掏出黑烟斗,插到嘴角边,懒得点上火, 我估计死亡时间大概是十一点十五分。绝对有人在模仿班德。你知道,装别人喊一声并不难。门很厚,距离又远,我们这么听起来,任何含糊不清的叫声都差不多。不过为什么呢,马斯特斯?为什么有人要那么做?肯定是有人在那儿。这人还偷走了班德的笔记本 马斯特斯坐到桌边上打开了自己的本子, 哦,我估计你肯定要这么说。 亨利·梅利维尔抗议道: 我承认已经给了你一些粗略的提示,我还要给你一些硬碰硬的事实。那笔记本里的东西也许对这里的某人很危险。最后,某人把那小纸卷放到了他的衬衫上。
还有这张纸牌, 马斯特斯说,把脖子伸来扭去。他皱着眉头, 至于这个小纸头
羊皮纸, 乔治爵士纠正道, 介意我来看看吗,督察? 马斯特斯把纸递过来,乔治打开松脆的纸卷,把它在墙上摊平。泰尔莱恩从乔治肩头看过去,纸卷大约八英寸长,半英寸宽,上面用墨水印着清晰细小的字迹: Struggolefaiusquelec?鄄tuate,tedecutinemdolorumpersona.
这是什么意思,先生们? 亨利·梅利维尔问道,像猫头鹰一样眨了眨眼, 让我们听听大英博物馆和剑桥的人怎么说?你们读懂了吗?
乔治爵士让纸卷啪的一声合起来,他一脸忧虑。 如果不是荒诞不经的话,我得说这东西是用来作护身符或者驱邪符的。当然了,这只是个玩笑。 他敏锐地看着亨利·梅利维尔, 这东西明显是某种符咒或祷祝,意思是: 从此人身上赶走痛苦。 dolor 也可能是指悲痛,意思含混不清。这是中世纪的拉丁语。这种混账语言经常使一些词变形,并把另一些词截短,还很擅长使用不定式来表达某种意图。 faius 的用法我一时还搞不明白。如我所说,这是个玩笑
嗯 哼!你是这家人的好朋友,对吧?我承认,我就是这么理解的。不过在死人胸口放这么个虔诚的祷词来从他身上赶走痛苦,这个玩笑也太不堪了。马斯特斯,你开始看出来了吧,这家人还真是够离奇的。
我同意, 马斯特斯赞同,同时低声地咒骂着, 但是
并且,马斯特斯,虽然你还没抓住整个问题的关键,仍然有一些补偿给你。在我朝你眼睛上踹一脚之前,我要给你一些补偿。如果你想发现是谁在那个房间里,你没多少腾挪的余地。为什么呢?因为,除两个人外,这所宅子里的每个人,或者说,与此宅子有关的所有人,都有牢不可破的不在场证明,连记录天使本人也否定不了。
听着,孩子。当他们在尖叫报警时,我悄悄做了些工作。与本案有关联的人物如下。 他抬起手,用食指清点着名单, 首先,坐在桌旁共进晚餐的几位:艾伦、盖伊、伊莎贝尔、卡斯泰斯、拉维尔、泰尔莱恩、乔治·安斯特鲁瑟还有我。其次,还有两人缺席,朱迪斯和阿诺德。第三,仆人:男管家、女管家、厨子、两个女佣以及司机。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