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德打开了一两盏他自己脸上带的那种灯光，但是看起来对亨利·梅利维尔不起作用。 先生们，我恐怕不得不强调这一点， 医生厉声说道， 布瑞克斯汉姆小姐由我照看，而且很明显，她刚经受了一次严重的精神打击。

嗯 哼！ 亨利·梅利维尔一边点烟一边说道，眼睛乜斜着， 那你还带她来，孩子？

阿诺德飞快地瞄了他一眼，估量着，好像打不定主意该如何对付亨利·梅利维尔。 不幸的是，我们另有要事。我能想象你们这些警察 他略微停顿一下，语带质询，不过亨利·梅利维尔没有上钩， 你们这些警察肯定会感兴趣的，是有关可怜的拉尔夫·班德的。

我明白了。那他究竟是不是医生？

是我带他来的， 伊莎贝尔道， 哦，我的天，是我让他

你无须自责，伊莎贝尔姑妈。 阿诺德插话说。已经叫起 姑妈 来了？他意识到了这一点，很快又打断自己的话头， 从某种意义上说，先生们，这是违背职业道德的。不过既以谋杀告终，就必须澄清事实真相，我也不想再隐瞒了。很好。拉尔夫·班德是他那一年皇家医院最杰出的学生，在圣托马斯医院临床实习之后，他打算专攻心理医学，但是他没钱租咨询室，更不要说是在威格矛大街。因此

你就让他当类似医务员的角色，替你无偿处理一些小毛小病？

我以为这仅仅是一种慈善行为 听着，我没聘用医务员，我的朋友。也许你并不熟悉我工作的性质。

哦，我不知道。精神病治疗，是吧？

仅仅在某些 他突然打住了，满脸严峻， 对不起，我的朋友，能否告诉我，我有幸在跟哪位交谈？

好的，好的， 亨利·梅利维尔舒缓了语气，呼哧呼哧地吸着嘴角边已经空掉的烟斗， 不要紧张，孩子。不要让怒火破坏了那双迷人的眼睛。继续说班德的事吧。

他为我工作，跟另一个很有前途的年轻人一起。 阿诺德耐下性子，露出一副彬彬有礼的笑容，深思熟虑地说道， 不久以前，伊莎贝尔·布瑞克斯汉姆来找我，其原因我想你应该知道。当时我很为难。我也想过这事 也就是说，我曾考虑过此事。除了明显的政策问题，我不便介入 或者说检查，或者说询问，哪怕是通过最审慎小心的隐蔽方式。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知道曼特林讨厌医生，是的，尤其是江湖郎中。

阿诺德装作被逗乐了。他迎合亨利·梅利维尔说： 尤其是江湖郎中，正像你说的那样。我是被勉强容忍的，仅允许我谈论体育运动。既然我过去碰巧是个小有名气的板球手， 阿诺德说着，从衣服翻领上掸了一下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满脸都是那种不以为然的笑， 我当然是很享受那种开朗活泼的运动人士相伴左右的。哈，哈，哈！不过这并不能影响我。如果，这么说吧，宅子里有个狂人，那人必须被适当地限制起来。如果可能的话，不要成为丑闻。如果不可能，就是成为丑闻也没办法。在布瑞克斯汉姆小姐的建议之下，班德在这里的身份是她的艺术受资助人。这很容易。那时候正在招待拉维尔先生，那本来就容易使人分心。班德刚要发现

他发现了吗？

毫无疑问， 阿诺德平静地说， 你看他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