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一鸣笑起来，说：“合作倒是可以，但我怀疑你们那个只会恶炒的二牛董事长能不能培训出什么突出的学生来，呵呵。”

“钟哥你这就太小看人了，实不相瞒，咱们公司现在就有一个，叫洋沙沙。”老蔫有些夸张的比划着，“二牛的下一步就是全方位炒作她，让她像那个羊蛘一样迅速掀起一股狂潮。你们不是要请王力宏来参加节目吗，到时候只要安排她和王力宏对唱一曲，我们公司就有了炒作的由头。”

几天后，老蔫将那个“洋沙沙”带到演播室来试镜，钟一鸣一看大跌眼镜，这不就是李老板的女儿娟娟吗？他问娟娟：“你不是在星河艺校读得好好的吗，怎么又跑到‘星工厂’学校来了？”

娟娟说：“我们艺校老师给推荐的啊，说是要出名就得找二牛老师给策划包装，否则练一辈子都是白搭。”原来二牛他们早就和各艺术学校的老师私下达成协议，凡推荐一个学员来，不管其资质禀赋如何，一律给推荐人回扣5000元。与此同时，他们将学员分为白银级学员、黄金级学员和钻石级学员，收费分别是三万、五万和八万元一年。对于黄金级和钻石级学员，签署合同保证帮他们在三年内打入演艺圈。娟娟就是让她父亲一次性交了24万元，成为了首批钻石级学员。按二牛的老套路，首先帮她将“李秀娟”的名字改为“洋沙沙”。

钟一鸣非常清楚二牛接下来的套路，先是为她寻找露面的平台，接着就炒作她和某个明星的绯闻之类。比如这次他们瞄准的王力宏，肯定很快就成了借势的靶子，到时候王力宏怎样帮助她走上艺术之路并萌发纯真爱情的故事就会在大报小刊上被描述得有鼻子有眼。像她这样一心做着明星梦的幼稚小女生，几乎很少不心甘情愿按这个套路走的。

钟一鸣叫过老蔫来，说：“将学费退给她，这小女孩不能上节目。”

“为什么？”老蔫气急了，“即使不安排她和王力宏对唱，让她去节目中随便露露脸也行啊。”

娟娟也急了，差点哭出来：“钟叔叔你就让我上吧，好歹我们还是一个地方的人，再说你还答应了富贵叔和我爸关照我的。”

钟一鸣尽量用温和的口吻说：“叔叔这是为你好，搞艺术也要走正道。这种歪门邪道就是一时浪得虚名，最终还是会害了你自己。”

娟娟哭哭啼啼地出去了。老蔫劝说道：“钟哥，没想到是你的家乡人啊。我知道你确实是为她好，但人家肯定还要埋怨你。再说，你一个人也改变不了这个社会，我看还不如顺了她的心意，这个社会谁又管得了谁的将来呢？”

钟一鸣不为所动，冷冷地说：“她将来怎样我管不了，但至少不能从我的手上开始毁她。再说，就她那点音乐底子，根本就不是上电视唱歌的料，一亮嗓子准砸场。亏你和二牛收了人家的钱就敢打包票，这样一个小女生也敢说怎么怎么突出。你这个学校请我去做什么校长，还不如干脆往我脸上扣桶墨的好。”

不一会，汪富贵打电话来了，劈头就骂：“你钟一鸣什么意思，人家非亲非故的都高看她一眼推举她上节目，你倒来推三阻四，咱们老家这些亲戚朋友还要不要做人？再说人家李老板哪点亏待了你啊？”

钟一鸣知道和他也说不清楚，就随便应付几句挂了电话。如此一来，心情已经受到影响，便开车回家，刚到小区门口，就见那个保安一脸媚笑地跑过来，笑嘻嘻地说：“钟台长啊，我女朋友最喜欢看你们的节目，什么时候给我两张现场的门票可好？”钟一鸣一言不发，从车上扯出两张入场券丢过去，保安千恩万谢地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