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家队的集训中,捷克队的教练组或许可以劝告夏季中期之后出生的每一位球员,他们完全可以收拾行李回家,没必要留在国家队。
曲棍球和足球毕竟只是一项运动,参与的人数不多。但在其他非常重要的领域,这种偏见依旧顽固地存在着,例如教育领域。一年之中,比入学月份晚一些出生的同一入学年龄的儿童,他们的家长常常希望把自己的孩子从幼儿园领回家:理由是,对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他很难和比他早几个月出生的孩子相处。但是大部分儿童家长想当然地以为,不管自己年龄偏小的孩子起初处于怎样不利的地位,这种劣势最终都会在幼儿园改变过来。但这仅是一厢情愿。这将又是一个曲棍球怪圈。一个学年中早期出生的儿童比晚期出生儿童的这点优势,始终都会存在。从这时始,这些孩子就被贴上了杰出者、非杰出者,他们或得到鼓励或受到冷遇,这种不同的待遇将长时间存在。
最近,两位经济学家――凯利·贝达德(Kelly Bedard)和伊丽莎白·杜伊(Elizabeth Dhuey)――曾对参与TIMSS(国际数学和科学评测趋势的简称,每四年对全球青少年进行一次数学和科学能力的测试)的青少年的出生月份和其测试成绩的相关性进行了分析。她们发现,在四年级的学生中,同一年龄出生最早的孩子比出生最晚的孩子,成绩高出4到12分。杜伊认为这种差别“影响深远”。这意味着,两个智商相等的四年级小孩,他们在入学注册的时候,虽然年龄相同,但因为出生月份存在差异,如果出生较早的小孩能够获得80分的测试成绩,那么比他出生晚的小孩测试的成绩就可能只是68分。这种成绩上的差距可决定了谁能够赢得更好教育的资格,谁将被淘汰。
“这就好像是体育运动,”杜伊说,“我们在很小的时候就依据个人能力被划分了类别,例如谁拥有阅读的天赋,谁拥有数学特长。所以,在一个人很小的时候,当他在幼儿园和一年级的老师观察他的能力时,他的老师常常会被其年龄优势蒙蔽。教师们常常会把年龄较大的学生划到优等生里面,这些优等生能学到更多知识,第二年,优等生的地位保证了他们的成绩更为优秀,再过一年,同样的优势可能保证他们进入拔尖学生的行列。在我们考察的国家中,唯有丹麦没有这类现象。他们的政策规定,不能对10岁之前的孩子进行优等生或者普通生的划分。”换而言之,丹麦的教育体制,必须在消除掉孩子的年龄差别之后,才进行选拔。
随后,杜伊和贝达德又对大学生进行了统计分析,她们的发现如何?在美国四年制的大学中――这里拥有美国最好的高等教育――每个年级同一年龄但出生相对较晚的学生人数所占的比例不到11.6%。最初年龄带来的差异到此时依旧没有消除掉,还继续发挥影响。成千上万在起点处于劣势的学生步入大学的时候显示了他们的差异――而处于中间层次的学生――却不存在这类现象。
“说起来真好笑,”杜伊说,“我们随意决定的注册时间,竟然造成了这样深远的影响,真不可思议,却没人注意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