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样完美的目视调整,堪培拉这座城市就呈现出了十足的几何之美,以至于看到这样创新的设计,人们的心跳都会加快。不过我在游览堪培拉时的印象却是,那里的空间未免有些枯燥乏味,也有一些不够真实的造作。我感到我是在参观一所巨大的城市博物馆,而不是具有活力的生活大熔炉,因此不符合我们通常对城市的期待。我到那里是去使馆处理一些不太重要的行政事务,我感到那座城市的空间形式实在太符合我要办的事情了。我开着租来的车,穿过宽宽的空旷街道,一点儿也没有耽搁,几乎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我要找的地方。之后,在办完我要办的事情之后,我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多作逗留。
如果城市是历经数千年的时间缓慢形成的,那么就会形成一些有趣的共性,通过这些共性,城市空间就可以反映人类的思维。希利尔的研究小组曾注意到,大多数城市都是按照相似的方式发展的,其形式被他们称之为“不规则的车轮”,一系列具有高整合值的“车轮辐条”把城市的中心与边缘区域连接在一起。这种模式在伦敦、罗马和东京等地都很容易见到,而且,只要略微加以注意,那么几乎在所有的城市地图中都可以发现这种模式。图14与图15展示出了伦敦与东京不规则的车轮结构,其中的阴影部分就表示各条街道的整合强度。
这种发展模式,不仅是在城市扩张的过程中促进城市中心与边缘接触的最好方法,而且也使大城市更加有利于人们很好地寻找道路。希利尔认为,这种不规则的车轮结构之所以能够发展,部分原因归结于倾向把市场与购买者之间的距离最小化的经济力量,部分原因归结于我们的思维结构,尤其是我们对视点与视觉图景的高度重视。对于如何认识城市的发展,希利尔对比了他的方法与建立在质量和引力吸引概念之上的更早被采用的方法。人们更早接纳的方案认为,城市中的地点排列依照的是个体、群体和部门机构之间的吸引力体系。城市空间中的大型机构或社会团体对个人的吸引,就像小行星带围绕着太阳旋转那样确定不移。相比之下,希利尔的空间构型方法“基于光线,而并非基于质量……反映出来的是我们所看到的世界,而不是由距离与质量构成的世界”。希利尔认为,驱使人们在空间中穿行的,并非是由看不见的社会力量编织而成的权力网络,而是能够吸引人们视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