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要跟陌生人说话吗?(10)

本能II 作者:(美)迈克尔·卡普兰


这意味着,根深蒂固的怀疑需要很久才能驱散。美国人可能会说,他们觉得种族歧视态度很讨厌,但是他们仍然带有种族主义情绪(很遗憾)。一项由亚历山德拉.戈尔比(Alexandra Golby)展开的神经影像学研究再一次验证了那俗套的玩笑:其他种族的人们看来都差不多。我们更加擅长于辨识自己种族的陌生面孔;更为确切地说,我们更可能激活梭状回面孔区(梭状回的一部分),这一区域对于辨识个体起到了根本性的作用。有趣的是,同种族倾向在美国白人中比美国黑人更为强烈,这意味着在人群中属于少数派的黑人更容易辨识大部分的白人面孔;而白人则更倾向于停留在种族辨识上,没有继续到个体辨别。这不仅是种族辨别的问题,而且是内在感情的反映。尽管神经影像学和传统的心理测试都很少发现美国白人外露的种族歧视(他们对于标准调查问卷的反馈显示出对黑人的支持),但当被要求和黑白面孔一道整理喜欢和不喜欢的词汇,许多测试者就会显示出潜意识的对黑人群体的排斥倾向,因为将好的用词和黑人联系起来所花的时间比和白人联系起来所花的时间要长。在内在种族歧视测试中分数高的测试者同时也对黑人面孔表现出更多的吃惊,扁桃腺的激活程度也要更高,因为扁桃腺调节着人们对记忆中不快刺激物的情感反应。当测试者熟悉面孔(无论是黑人还是白人)时,这些神经反应又会消失,这又应了那句老玩笑:“他不是黑人,他是琼斯。”

这是否意味着我们就是种族主义者呢?不是,调查人员耐心地指出这一点。这些表明的却是消除这可耻的倾向不仅仅需要的是脑力劳动。它需要我们留意到自身的偏见和幸福感联系得是多么紧密―就像尝试新食物一样,克服它需要的也是意愿。

另一半是自己

埃莉诺.罗斯福(Eleanor Roosevelt)说过:“没有人能够让你觉得低人一等,除非你同意他的说法。”类似罗斯福夫人的言论,看似容易,做起来却很难。人类这个物种也许是自私的,但却缺乏足够的自我洞察,或者说并不是每家报纸都有私人建议专栏。我们与集体的自然纽带意味着我们非常在乎他人的意见,无论是好是坏。因此,许多被恭维的首席执行官相信,他们的确和耶和华一样伟大,而那些遭受鄙视和拒绝的人们也不禁感觉,他们的确有着一些污点,即使有些只是“甩在身上的污泥”。

在极端的情况下,这会出现在惯犯的思想里。如果当地的每一起偷盗事件都怪罪到吉普赛人身上,那么一边偷盗一边用“大胆狂徒”的神话进行自娱自乐,岂不是正好不负“盛名”,又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如果警察猜测街头的每个黑人青年不是商人就是皮条客,那为何不把这屈辱的标志上升到反英雄团伙的丰功伟绩?有偏见的受害者发现自己在陷阱之中。如果他们在自己的团体之外更广阔的社会里被同化并取得成功,就好像是对压迫者的投降、对自身团体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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