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次到非洲中南部马拉维(Malawi)出差,看见进关手续简单明快,不免暗暗称奇:不愧是老牌殖民者训练出来的,办事效率颇有欧洲绅士之风。若干天后出关时却赶上一极为严格的海关官员,大包小包翻了个遍,又在小黑屋里被搜身。搜完后又拿出一张巴掌大的调查表让我填,其中的一条大意是对海关官员的检查是否满意。如满意可径圈"YES",如不满意则圈"NO"。我巴不得早早出去,当然圈"YES"了事。不料慌忙中不慎错划了"NO",更糟的是,表上注明如圈"NO"必须要说明理由。正不知如何向这位官员解释,只见他不慌不忙地递给我另一张表,一边说"没关系,填错了可以重来 (Don't worry, you can fill it up again if you made a mistake)。"一边顺手撕掉了那张对他不大恭敬的表格。
不久,到东非著名的野生动物之乡肯尼亚(Kenya)访问,下了飞机进关、取行李(luggage collection)、乘出租车进城不到一个小时,这叫顺利。在旅店里小憩之后,来到旁边的超级市场买矿泉水。这倒不是因为这里的自来水喝不得,而是该国生产的"乞力马扎罗山(Mount Kilimanjaro)"牌矿泉水真正是甘甜可口天下第一(读者朋友有机会一定要试一试)。正挑选中,突然听到身旁有人对我大惊小怪地喊:"我的朋友,你在这里呀!"我抬头定睛一看,只见一位似曾相识的非洲人向我走来。不过,我实在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这时,只见他一边用手比划盖戳的姿势,一边说:"我就是你进关时给你盖印的人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沉下脸向我诉苦,称他的亲人害病需要帮助,不知我可否意思意思(give some favour)。人生地不熟,我顺手给了他一张票子,买了东西赶紧回到旅店。回想起来,至今我也不明白这故事是真是假。
我与太太、儿子到摩洛哥(Morocco)旅游,我与儿子顺利地过了海关边检,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太太露面。我琢磨着她一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可是又无法回到海关看个究竟。过了好一大会儿,我太太终于面带胜利的喜色出来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呢?原来,我们从居住国科特迪瓦离境时,那个边防警察在我太太的护照上盖上"SORTIE(已出境)"的印章。可是,千不该、万不该,这"SORTIE"竟然盖在了摩洛哥王国的入境签证上面。这摩洛哥王国的警察一口咬定入境签证因此失效,要求我太太返回阿比让(Abidjan)重新申办签证。我的妈呀,回去重办?!四个小时的飞行距离是能说回去就回去的?虽百般好言相求,那警察就是不松口,似乎这问题涉及本王国主权问题,不能通融。僵持之下,我太太改变策略,转守为攻,耐心地开导那警察说:"您瞧,这损坏主权的事是他们那边海关警察干的,我和您一样感到气愤。我到这里旅游,说白了纯粹是给贵国送钱来了。要不,你遣返我回去,我也好跟他们算账 "听着听着,警察先生绷着的脸居然有些放松,手里的入境章也就盖了下来。
进入21世纪,各地海关都加强了"反恐"力度,随身行李中不得携带任何超过100毫升的液体(liquids)。记得我在胡志明市(Ho Chi Minh City)转机时,我包里放着的几个煮熟了的鸡蛋还是被X光机发现了,虽然里面的液体已经固化,还是被要求"自愿放弃(give up voluntarily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鸡蛋的"蛋"与炸弹的"弹"发音相同。当时手里有一瓶矿泉水,自然也被要求"自动放弃",我当时正好有点儿渴,就仰起头一股脑儿地把水喝了下去,把空瓶留下了。跟在我后面的是一位俄罗斯旅客,也被探测出携带有瓶装液体。当下这位俄罗斯汉子和我一样,也仰起头一股脑儿地把液体灌进肚子。我注意到,海关当时弥漫着伏特加的香气,这位旅客的脸都成了酱紫色(purple)。还有一次在欧洲的一个机场转机去美国,在机场旅客们被要求把电脑开机,直到屏幕上出现了"Windows"才放行。我前面的一个美国人的手提电脑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不知是没电了还是机器出了毛病,反正毫无动静,屏幕上一片漆黑。眼看着后面的人等着着急,只见这个美国人拿起电脑,往地下一摔,机器摔坏了事。他回头看着我,挤了挤眼说:"这是反恐的附带性损失(collateral damage),回头找保险公司报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