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一些鸡肋式的命题(proposition)，虽没有多大意义，但既然有人提出来了，如果不回答就会像系在心里的一个疙瘩，总有悬而未决的不适。类似这样的鸡肋更准确地说是"马尾巴(horsetail)"命题，对我这个年龄的人还真有一个。"文革"后期看过歌颂共产主义劳动大学的电影《决裂》的人都记得影片中由葛优的父亲葛存壮扮演的老教授在课堂上抑扬顿挫讲"马尾巴的功能"，被农民大学生闹场，未能讲下去。电影上映后，很多人不记得"反修、防修"的情节，"马尾巴的功能"成为风靡一时的经典台词，但这个马尾巴到底有什么功能却成了一个悬案。直到20年后有机会在菲律宾游览闻名遐尔的塔尔火山(Taal Volcano)，不但观赏到了自然奇景，也在不知不觉之中长了不少学问，想起来还或多或少地涉及经济、心理、社会和物理等N个学科，其中竟然也包括这个悬而未决的"马尾巴的功能"。

那天，我们出了菲律宾首都马尼拉，驱车沿所谓"南高速"慢慢地开出60多公里就到了位于吕宋岛西南部八打雁省境内的大雅台东南山脚下的塔尔湖。湖长20多公里，宽约15公里，湖水碧波粼粼，湖的正中央正是塔尔火山岛。这个火山是菲律宾最低、四周被湖水环绕着的火山,相对高度仅200米，被称为世界上最矮的活火山(the lowest active volcano in the world)。最奇妙的是在这座火山的中间又有一火山湖，面积只有大约一平方公里，湖中居然还有一个十数平米的微型小岛(tiny island)，造成湖中有山、山中有湖、湖中有岛的罕见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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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萤火虫在欢呼：我们点亮了世界（As day break, the glowworms say "We've lit up the world"）。

印度谚语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火山本是由岩浆(magma)喷发的碎屑(fragments)、熔岩流(lava)等火山物质堆积而成的山，曾有喷发记录的火山被称作活火山。在人们的印象里，一般活火山由于火山喷出物不断堆积，所以都很高。那么为什么塔尔火山会这样矮呢？原来，塔尔火山乃是火山的火山。海拔500多米高的塔尔湖原来也是一个活火山，当它停止喷发后，火山口洼地积水成湖。多年后，火山再度喷发，喷出的熔岩日积月累，最后露出湖面，天长日久在塔尔湖的中心又堆成一个新的塔尔火山。塔尔火山在深邃的火山湖中堆起，喷发规模又较小，因此它的高度也就比一般的活火山要矮小，于是就成了世界上最低的活火山了。

有这点儿地理知识垫底，再欣赏自然奇景就显得有底气了，花点儿钱也不斤斤计较了。在塔尔湖边，我们碰到一家露天办公的旅游服务公司，其实就是一张桌子，组织游客乘船到火山岛游览。公司老板拿出印好的价目表，不论内宾外宾都是同样优惠待遇。一条小船可乘五人，到了岛上骑马上山，还包一顿正餐，一共6,500比索。我算了一下账，按当时汇率6,500比索折合130美金，我们正好一共五个人，不能算太贵。我正准备掏钱，同来的太太却多了一句嘴："Any discount(有折扣吗)？"您猜怎么着，老板不假思索马上就回答说"Yes"。6,500比索就这样简简单单变成了6,000比索。其实事情明摆着，路边一溜儿好几张桌子，都是"旅游公司"，这桌不给折扣，游客就会去另一桌。这本是再简单不过的经济学竞争市场(competitive market)原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