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十点,是星期天,我被铃声吵醒,迷迷糊糊地抓起电话。
“是我,一起喝杯咖啡吗?”
“几点了?”
“我在你楼下,刚送我儿子去学画画,我们有两个小时可以喝点东西。”
“才九点!我四点钟才睡!我什么也不想喝。”
他在电话里笑了:“好,睡吧。”
我挂了电话,昏然睡去。
我能够睡着这一点说明在那一天我并没有坠入情网。要找出那个感情的分水岭,分界线,看来并非易事。通常来讲,我这个人处事冷静,头脑清楚,即使是胡闹也需征得自己的同意。只要理智尚存,我就无所畏惧。在我和陈天的关系里,致命的错误是我过高估计了自己的世故和老练。
爱情之于他是经常的爱好,一切都自然而然,并无损害,如同儿时中过牛痘的人,因为有了免疫力便拿着爱情随便挥舞,怎么舞都是好看。而我则站在边上干看,深知任何爱情都足以置我于死地,所以迟迟不肯加入这个游戏。
那年我二十六岁过半,和不少男人上过床,对人说爱只在十七岁的时候有过一次。
我等待着置我于死地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