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斯看看表，离打电话参加比利兹与其他人召开的会议还有四十分钟。他问迈耶他能不能看看星期四与星期五扑克区的监视器拍摄的录像带。

“我只是想看看这位老兄赌博的样子，”他说，“我想体会一下他活着时的感觉。”

“我明白，没问题，录像带准备好了。我跟你说过我们会全力配合的。”

他们离开办公室，沿走廊走到一间技术室。这个房间光线昏暗，除了空调的嗡嗡声外一片安静。六张控制台排成两行，每张前面都坐着人，他们身穿灰色运动外套，盯着各自的监视器。在屏幕上，博斯可以居高临下般地看到各种各样的赌桌形势。每张控制台有个电子控制板，操作员用它来改变焦距，或放大某个特定的拍摄画面。

“如果他们愿意，”迈耶低声说道，“可以告诉你赌场内任何一个玩二十一点的玩家手里拿着什么牌。真是太奇妙了。”

迈耶带着博斯来到一间与技术室相通的主管办公室。这里的录像设备更多，还有许多排成一排的录像带储藏柜。屋里摆着一张小型办公桌，另一个身穿灰色运动外套的人坐在后面。迈耶介绍说他是主管卡尔?斯莫尔茨。

“卡尔，准备好了吗 ”

“看这个屏幕，”斯莫尔茨说道，同时用手指着其中一台十五英寸的监视器。“我们从星期四开始。我叫了其中一个发牌员过来辨认出你要找的那个人。星期四他八点二十分露面，一直玩到十一点。”

他开始播放录像带。是颗粒粗糙的黑白画面，画质与拱门监视器的录像带差不多，但这个是实时拍摄的，动作连贯。带子开头一个男人（博斯认出是阿利索）被一名赌台主管领到一个空位旁，主管手中托着的一盘筹码被放在桌上，摆在阿利索面前。阿利索微笑着跟发牌员（博斯刚才与她谈过话）点点头，然后开始玩牌。

“盘里有多少筹码 ”博斯问。

“五百美金。”斯莫尔茨说，“我已经快速浏览了一遍这个带子。他没有再买一盘筹码，最后他取钱走人时，看起来好像为有满满一盘筹码感到不好意思。你想就这么看看还是快速看 ”

“快速。”

当带子加速播放几个钟头中发生的事时博斯仔细地注视着。他看见阿利索喝了四杯杜松子酒，许多轮都早早退出了，赢了五个大注，输了另外六局，表现平平无奇。当计时器接近十一点时斯莫尔茨放慢带子的速度，博斯看到阿利索把赌台主管叫过去，提取了现金，然后就从画面中消失了。

“好了，”斯莫尔茨说，“至于星期五，我们有两盘带子。”

“怎么回事 ”博斯问。

“他在两张赌桌上玩过。他刚来时五到十元桌没有空位，我们只开了一张这样的赌桌，因为没有多少顾客愿意赌那么大。因此他就在一到五元桌玩，一直等到有空位。这盒带子是一到五元，赌注更小的那张赌桌的。”

录像带开始播放，博斯看到阿利索做的事与上一盘带子相同。博斯这一次注意到，阿利索穿的正是那件皮衣。他还注意到阿利索照惯例跟发牌员脸带笑容地相互点头致意时，好像跟桌对面的一个玩家也点了点头。那是个女人，她也点头回应。但是拍摄的角度不好，博斯看不到她的脸。他要斯莫尔茨继续实时播放，眼盯着屏幕看了几分钟，期望能发现两个玩家之间有过进一步的交流。

看来他俩没有再说什么。但带子播放五分钟之后发牌员轮班，一名新的发牌员（也是一个一小时前跟博斯谈过话的女人）坐下来，跟阿利索及其对面的女人都打了招呼。

“你能在那里停一下吗 ”博斯问。

斯莫尔茨没有言语，把那帧画面定格在屏幕上。

“好，”博斯说，“那位发牌员是谁 ”

“是艾米·罗尔巴克，你跟她交谈过。”

“对。汉克，你能再把她带到这里来吗 ”

“哦，没问题。我能问问原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