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凯尔茜把手放在菲利普肩上,轻轻晃晃他,"你神游到哪个世纪去啦?"
他有些慌乱地站起身来,"凯尔茜。我都没见你走进来。"
"刚刚就是一队重型马克卡车开进来,你也不会看见的。"她亲了亲他,缩回身子,笑着又亲了亲他,"看到你真好。"
"让我看看你。"她看上去是不是更开心了?他想。更稳重了?这个想法在他心里掀起重重波澜,让他矛盾不已。
"就两个星期,我还能怎么改变呢。"
"告诉我,你的心情是不是很不错?"
"棒极了。"她在椅子上坐下,等他坐定了,说,"估计是因为乡下的空气好,有人给我做好饭吃,还有干体力活儿的原因。"
"体力活儿?你在农场里干活啦?"
"只能干最粗的活。"她对女服务员笑笑,道,"一杯香槟。"
"我什么都不要,谢谢。"菲利普回过头来看着女儿,"你要庆祝什么吗?"
"'骄傲'今天在圣塔安妮塔赢了。"凯尔茜兴高采烈,脸上红晕未退,"在三棵柳,是我给它打扫的马厩,所以我觉得它的胜利也有我的一点功劳呢。五月里,'弗州骄傲'会赢德比赛的。"她眨眨眼睛,"肯定会赢。"
菲利普喝了一口酒,希望自己说话更顺畅一些,"没想到你已经对马儿这么……投入了。"
"它们太棒了。"她举起服务员奉上的酒杯,做出干杯的姿势,"给'骄傲'干杯,它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男性了,当然,四只腿的。"香槟的泡沫在她舌尖绽放,"跟我说说,他们怎么样?我以为坎迪丝会跟你一起来。"
"她知道我想跟你单独待几个小时吧,她让我问候你。还有强宁,他有了个新女友。"
"那是自然。那个哲学系的女生怎么了?"
"他说那个女生太能侃了,侃得他晕头转向的。新女友是在一个派对上认识的,做珠宝设计,穿黑色毛衣,素食主义者。"
"那恐怕持续不了5分钟,强宁没有汉堡怎么受得了。"
"坎迪丝也是这么想的。她觉得维多利亚--那女孩的名字--有些不安分。"
"嗯――"凯尔茜打开菜单,"强宁的女友嘛,她现在就别想发现安分的了。他在她心中还是个孩子呢。"
"对任何父母来说,放手都不容易。所以绝大多数父母选择不放手。"他把手覆在她手上,"我很想念你。"
"我又没走多远。我可不想让你担心。"
"老习惯了。凯尔茜--"他用力握紧她的手,"我叫你跟我一起吃顿饭有好几个原因。估摸这些原因没有哪一个会让你觉得舒服,但是我觉得让我来告诉你总是好的。"
她身体僵了一下,"你不是说每个人都很好吗。"
"是。关于韦德的,凯尔茜。他宣布婚讯了。"他觉察她的手疲软地垂了下去,"据说会办一个小型婚礼,一两个月内举行。"
"知道了。"真奇怪,她想,心中居然还是有莫名的情绪在旋转、冲撞,"哦,还真是快啊。"她咝咝地从牙缝里吸了一口气,为自己语调里的气恼而气恼。"在乎这码事儿还真是愚蠢,哪怕只有一分钟。"
"人嘛。不管你们分开了多久,离婚并不意味着一切就结束了。"
"那只是一张纸罢了,我知道。婚姻早在两年前的亚特兰大就结束了。"她拿起杯子,专注的盯着杯中的气泡,"我还得做出文明人的样子去祝福他吗?才不呢。"她深深地喝了一口。"我希望他娶个恶妻,日子过得像地狱。不过,我现在想试试乌黑鲈鱼这道菜。这会儿想吃点口味浓重的东西。"
"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