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直都这么机敏。它的心思早溜到起跑闸箱那儿了。"

凯尔茜继续擦拭马驹背部、腹部、还有马蹄后面的污泥。"据说它昨天跑得很好。"她把硬毛刷放到一边，拿起一个蹄签，"我觉得，昨天发生了这种事情，现在还想着赛跑、计时之类的事情，听上去有点儿冷漠呢。"

"没办法。"

"你跟他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大概40年吧。"伯格斯拿出一小罐烟草，用手指捏了一撮，"我开始成长的时候，他已经是把老手了。"

"我还从来没失去过亲近的人。"凯尔茜想到了娜奥米。但是现在已经想不起来3岁时的悲伤了，"我不敢说我能想象你的感受，但是如果你需要休息几天，娜奥米肯定会答应的。"

"没有比这儿更让我愿意待着的地方了。那个警察有警察的样子。他会找出是谁杀了米克的。"

凯尔茜沾湿一块海绵，给马驹擦眼睛，由内向外，从眼角开始。她喜欢自己伺服它时，它看着她的那种眼神，充满慢慢建立起来的熟识和信赖。"罗西警官。我不喜欢他。不知道为什么。"

"哦，他是有点儿冷血的样子。但是冷血表明他能思考，一步一步地思考，直到最终解决问题。"

凯尔茜把海绵放到一边，拿起马刷和马梳。她还记得盖比的眼神，似乎酝酿着复仇的欲望。她太理解这种情绪了。"你觉得那样就够了吗，伯格斯？"

"必须得接受了。"

"你在这里啊。"强宁靠在隔间的门上。他已经站在那观察了一会儿，看着她稳重的手法，肩头上新生的肌肉，"你看上去像个行家嘛。"

"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个事实一直让她高兴不已，"早餐时没看到你。"

"睡过头了。"他的笑容更多是可爱，而不是羞赧，"我的生物钟还不喜欢清早5点就吃饭。听着，马特来了。我准备跟他一起去几个上门出诊--上马厩出诊。管它是什么。"

"玩得开心点儿。"

他犹豫了一下，"你还好吧？"

"当然，我还好。"

"我过几个小时就回来。哦，摩西让我告诉你，他想让你回练马长绳那儿去。"

"真是个苛刻的上司啊。"她嘟囔道，"等我干完这边就去。"

她没有时间思考。给一匹马完成全部的绑扎工作，经验丰富的马夫需要花一个小时，凯尔茜则需要再多一刻钟。然后就到了正午喂食，燕麦、糠、坚果，混合起来，量好分量，称好重量。她又加了一大汤匙的盐，"骄傲”要增补的维生素，还有电解质。因为它是个挑剔的食客，她还额外加了一些磨拉石，让饲料变得更甜一点儿，帮助它进食。

晚些时候还会给它个苹果。不是要宠坏它，是摩西解释说，马儿们的食物中需要添加一些汁多味美的蔬果。比起胡萝卜，"骄傲”更喜欢苹果，尤其喜爱味酸的青苹果。

"这会儿终于安生了。"她喃喃道，看着它开始大肆享用午餐，"你要全都吃掉，听到了吗？"

它用力地咀嚼着，眼睛盯着她。

"我们还有的是比赛等着你呢，甜心儿。你一定会喜欢站在洒满红玫瑰的冠军席位上的。"

它喷了喷鼻息，凯尔茜把这当做马儿的耸肩。她咯咯笑起来，最后摸了它一下。"小子，你可骗不了我。你跟我们一样渴望着呢。"

她转身离开马厩，继续剩下的工作。

摩西快马加鞭地催着她干活虽然没有虐待的意思，但是结果是无一例外的。下午3点，她尚未成型的肌肉酸痛不已，全身都是泥，身体发出需要燃料的紧急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