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业结束之际,学生、家长和老师聚集在一个尖顶帐篷中,简短告别之后,毕业的学生们背起背包走向山林。他们只能带防雨的帐篷、睡袋、厚衣服、日记和水。几个成年人留守在原地,以防有学生提前返回来。
对许多青少年来说,迈向成人这一步非常难,因为他要成为自己之前一再抵抗的世界的一部分。成年仪式对这种关系也非常有用。每个青年都有机会思索:我去哪儿?什么能够给予我力量?在哪儿我感觉自己一无是处?
对家长而言,这种仪式也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如果他们以前与孩子保持一定的距离,那么现在他们则一同参与到了仪式行为中。他们一起唱歌,陪伴自己的孩子跨过门槛,走进“危险的世界“。
成年仪式只有在被集体认可接受之后,才能完全生效,所以家长在孩子独自禁食的开始和结束时都陪在他们身边。他们告别“过去的”那个孩子,迎接“新的他”。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背上背包,消失在树丛中。当孩子在将来的生活中艰难地寻找自己的位置时,父母已不能再帮任何忙。
许多人觉得这种原始的仪式并不适合孩子们。媒体向我们展示的孩子,大多都是坐在电脑前,沉醉于虚拟世界,或站在某条商业街上用手机打着电话。但是他们需要成长,需要走进社会。为此他们需要认识自己,克服考验。成年是人生中非常巨大的变化。除了身体变化之外,还有社会角色、任务和责任的更换。每个人的自我形象随着世界观的更替而发生变化。成为自己以前抵抗的世界的一部分,这对很多青年都是挑战。但是,如果这一转变不能完成,他的人生就会停滞不前。
如果过渡不能完成,可能会带来严重的后果:怪癖、物质主义、异化、无助和无力感等等。如果成人不能提供过渡的范畴,青少年们就自己找寻范畴——可惜常常是用错误的手段,比如危险的极限运动或赛车。
成年仪式以前一个阶段的结束为开始,以后一个阶段的开始为结束。童年、少年、成年、老年,宛若一年中的春夏秋冬四个季节。许多与自然紧密相连的文化将生命的各阶段视做大循环的一部分。
以前,生活在欧洲中部昏暗森林里的人们将临近成年的少年们送进荒野当中。而许多童话也可以被视做关于古老成年仪式的故事。它们总是遵循一个模式:一个离开家乡独自徜徉在黑森林里的少年,怎样面对四周莫名的危险力量、心中和外在的魔鬼、巫婆、巨人。最终他战胜了他们,衣锦还乡,接受自己在集体中的新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