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避免将自己当做一名商人来思考问题。我只是一名登山者、冲浪者和铁匠。我们仅仅满足于生产自己和朋友所需的优良器材和实用服装。我和梅琳达唯一的个人资产是一辆破旧的福特货车和一间被重度抵押而且即将被判非法的海滩小屋。现在,我们有一家高负债的公司,员工和他们的家属都指望我们兴旺发达。
在仔细考虑我们的责任和负债之后,我渐渐明白,我过去是一名商人,在未来很长时间里也还将是一名商人。而且,显而易见的是,为了在商业游戏中图存,我们必须有严肃认真的态度。我也知道,在传统的商业游戏规则下,我不可能获得快乐;我要将自己与杂志广告上那些衣冠楚楚、脸色苍白的行尸走肉尽可能地区别开来。如果我非得去当一名商人,我必须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
关于企业家精神,我有句自己最喜欢的名言:如果你想理解企业家精神,那就去研究少年犯。少年犯敢说敢做——“这真恶心。我要去干我自己的事情。”虽然我对商人从来就不感兴趣,但我有些很好的理由去成为一名商人。即使变得严肃起来,我还是不想改变这样一个初衷:每日的工作必须令人愉快。曾经有段时间我们疲于奔命,甚至不得不一脚跨两个台阶跑上楼。我们需要有一个高朋满座的工作环境,大家可以随意穿戴,即便打赤脚也无妨。我们在时间安排上要灵活,只要海上情况允许就让大家去冲浪,大雪暴过后去滑雪,员工还可以随时选择待在家中或照顾生病的孩子。我们应当模糊工作与娱乐以及家庭之间的界限。
打破陈规,确立我自己的工作体系,是我在管理方面的创举,也是尤其令我满足的地方。但在基本功没做好的前提下,我是不会贸然行动的。
举例来说,我在1978年写了一本有关攀冰技法的书,但实际上我花了12年时间才写成,因为我必须亲自到每个主要国家去旅行和攀登,还得下工夫研究攀冰和攀雪,这些都属于实践,我试图在我的《攀冰》(Climbing Ice)一书中提出一种统一的技法。我在序言中写道:直到20世纪70年代,在世界各国,攀冰和攀雪实际上有两种方法,一种是脚掌贴地(或法国式)的铁钉法,另一种是踩着铁钉前方。这两种技法都已经相当成熟,但没有一派愿意承认其他方法的价值。你或许可以用单一的攀登技法走遍天下——许多人仍在这么做,但这不是最有效的方式,你也很难获得非常有趣的攀登体验。这就像你只懂得一种舞步那般单调。当音乐变换时,你仍在跳舞,却跟不上节奏。因此,在这些事情上,我们不可以走极端。现在,所有最优秀的登山者都知道并且在实践中应用这两种技法。图中展示的是改良自法国工艺的破冰斧。在我写作《攀冰》一书的那几年里,我开始向人们教授攀雪和攀冰技巧,这样做既是为了获得更多收入,还在于传播一项技艺的最好办法就是教育。在每节课上,我都试图用更少的语言描述我的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