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认为他眼中的自己才是最真实的,抛下伪装和不快乐,在他身上寻找着自己渴望的快乐和美好的东西,那种感觉好像儿时看到彩虹,欢欣鼓舞,拍掌跳跃,却唯独忘记了它只是一种假象,容易在最为晴朗的天空中消失。
帮母亲盖好被子,我小心翼翼的推门出去,连着几日下雨,如今刚放晴后的天空阳光普照,晒得人暖洋洋之际,难免也让人的心情随之好转许多。
“金伯伯。”我打了电话联系我的忘年挚友。
电话那端的老人似乎觉察到我会找他似的,一副等你许久的神情透过话语里传出,“雁子,心情好些了吗?”
我点头,即使他看不到,“还好,毕竟时间是能抚平一些东西的。”
我抠着墙壁,窗户射进的光线稀稀疏疏,“既然已经这样,我也该去做些该做的事情了。”
“你想怎么办?”他职业化的问我。
“还是宣布破产,把欠陈瑀涵公司的钱还清,有余下的就留给雁平吧!不过金伯伯,这些事情先不要让那些人知道,我妈也先不要说好吗?十几年,我想我妈要接受雁平还需要时间。”
“好,我知道,你要的资料你需要时随时过来取吧。”
于是那天下午,在父亲离开一周后,我又一次在陈瑀涵的公司看到他。
若菱为我砌上了一杯普洱,关心地询问我的近况,说我又瘦了,只是那种关心为什么总让我觉得别扭,或许是因为中间隔着一个陈瑀涵。
看她欲言又止,我索性直接问她,“若菱,你是不是想和我说什么?”
只见若菱细细的眉毛纠结,玫瑰色裙摆随着风轻扬晃动,最后在我眼前停下,嘴角紧抿,可见那些话憋了许久。
“日本的业务告吹了,因为你,瑀涵撇下了一堆客户,擅自回来,日本方面因而断定我们没有诚意。雁子,虽然瑀涵嘴上不会说什么,可是失去这个客户对于我们这个正处于上升阶段的公司而言意味是要损失近半年的业务量,这些你知道吗?”
我是没有发言权的,这我知道,而且眼前的若菱似乎也不想我做任何辩解,只是想告诉我个事实而已,“ok,你不知道。”
若菱暗自握拳,“那天那个地点,我不好反驳孟雨的话,那个大女人从来不会认真思考什么,可你应该懂,友情固然重要,可是公司里不是只有瑀涵一个人,还有投资者,有员工,有几十张嘴等着吃饭,可为什么没有人替瑀涵想想,雁枫,没有人是必须为了另一个人付出那么大代价的。”
我仔细聆听,一字一句,那种震撼感使我有些茫然,“若菱,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以后不会了。”是的,不会了,我不要再让陈瑀涵为了我做什么,甚至放弃什么。
“还有以后吗?”若菱突然激动地挺直了身子,“雁枫,可不可以不要。”
“若菱。”话到激动处,却听见有人在门口叫了一声,那一记低沉的呼喊将若菱到嘴边的话活生生的噎了回去。
抬起头,我看到陈瑀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一张阴郁的脸孔,表明着他此刻心情的烦躁和不开心。他以前就这样,生气的时候,无奈的时候,眉毛总是揪得很高,像关公,怎么都没变呢,我暗想。
他迈着坚实的步伐缓缓走了进来,眼睛直视我的方向没有闪躲,“若菱,你先出去吧!”陈瑀涵始终看我,只是谁都知道这是到命令,不带反驳的命令。
若菱悄然退到门后,哪怕表情略显僵硬,她还是听他的话退出我的视线。那一阵清脆的关门声,又一次将我和他留在了只有两个人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