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舒怡、庄舒曼全都给怪叫惊醒。庄舒曼不顾庄舒怡的阻拦,拿了枕头奔向肖络绎居住的房间,而且还钻进肖络绎的被窝。肖络绎正躺在那里构思应对措施。说句实话,连他听到那种怪叫都有些胆寒,何况两个年岁尚小的女孩子。庄舒曼钻入他的被卧,他才终止构思,连忙对庄舒曼一番安慰。庄舒曼的头部埋在他胸前、大气不敢出一声,甚至联想到室内到处都是长鼻子、血舌头的鬼怪,由此身体更加紧密靠向他。
那晚庄舒曼靠在肖络绎的胸部睡下,一只手紧紧抓住肖络绎的胳臂。庄舒怡却是给吓出一身冷汗、蜷缩在被卧内。但她没有动地方。她自知不能像庄舒曼那样跑进肖络绎的房间,她已长成大女孩,检点行为尤为重要。
冬季夜长昼短。庄舒怡躺在床上一分一秒地盼望着黎明快些到来。可她愈是盼望时间快些进展,时间愈是不肯挪移脚步,仿佛专门和她作对。好容易盼来清晨,她却发起高烧。本来想早早起来做好饭菜,发现她在高烧,肖络绎连忙下楼买回早餐,又叮嘱一番吃完早餐准备去学校上课的庄舒曼,这才来到庄舒怡居住的房间,为她穿好外衣,将她背起疾步走出室内。就在他准备离开八楼层的瞬间,邻居的房门掀开一条缝,从里面探出圆滚滚的头,鼠眼贼溜溜地向他射来。
庄舒怡发烧的当日,肖络绎没有去学校,不过,他通过电话方式给学生布置下绘画作业。那日他一直守候在庄舒怡的床前,为她擦汗、按时服用药物。庄舒曼临近放学的时间,他又去附近的市场买来蔬菜和猪排,做了顿香喷喷的晚餐。看到庄舒曼狼吞虎咽地啃食猪排,他内心很不好受,富裕人家的崇物狗生活得都相当洒脱,庄家姊妹俩的生活却是如此艰辛。他暗自发誓,一定要想办法解脱姊妹俩的困境。随着内心的誓言,指端捏得咯咯作响以示决心。观察到庄舒曼的绘画天赋,他开始教授庄舒曼绘画的基本功,像当年庄老师教授他那样投入。那个时期的他,简直可以说像姊妹俩的父亲。
第二日夜晚,肖络绎一直守候到庄舒怡、庄舒曼姊妹俩熟睡过去,才离开她们居住的房间。可是他刚打开另一个房间的门,隔壁又开始展开敲击声,随着敲击声的停止,出现一种比先前还要恐怖的声音。那声音由远至近,仿佛已贴近外门,他的心不由得紧缩成一团,但他极力平息来自体内的紧张。他打开室内所有的灯,来到她们居住的房间。
庄舒怡躺在床上未动,庄舒曼依旧拿了枕头准备奔向肖络绎居住的房间,当她抬头看清肖络绎就站在面前,忍不住扑向他的怀抱,再次搂住他的双腿。此刻室内所有的灯全部关闭。紧接着恐怖之音一声紧似一声。他本想冲出室外探个究竟,为了慎重起见,他暂且忍住出外探个究竟的念头。那晚,他一直等到恐怖声音消失、灯光亮起、安顿好庄舒曼入睡、照顾庄舒怡服用下消炎药,才离开她们的房间。他想去警局报案,转念一想,又打消此念。人家警务人员有许多大案要案待破,哪里有时间光顾夜晚的怪音呢。况且找来警务人员碰巧那日傍晚没有此种声音,岂不是有谎报军情之嫌,届时还得遭到警务人员一阵痛斥,弄不好还有可能将他带到警局一番审问,他干吗多此一举呢?思前想后,他决定明日准备下必要防护武器和手提汽灯、叫上几名门下弟子为他壮威助胆。有了这种打算,他睡得很沉稳,还响起均匀的鼾声。第三日,他很晚才从学校返回庄家,身后跟随几名男生。他带领他们悄然打开门锁、毫无响动地迈进室内。
庄舒怡躺在床上边看书边倾听楼道的脚步声,庄舒曼紧缩在被卧内不敢露出头。她在紧张恐怖时刻的到来。肖络绎打开门锁的瞬间,她们几乎同时从各自的床上坐起、掀掉身上的被子紧张地望向门处。当她们看到肖络绎带来几名男生来到家中,她们露出喜悦神色。接近夜半,往日的把戏拉开序幕。敲击墙壁、发出恐怖之音,而后是室内灯光断掉。
室内灯光断掉之际,肖络绎提拎着一盏汽灯,其他几名男生各执棍棒冲出室内。在他们冲出室内的一刹那,他们发出惊呼。一个披头散发的家伙闪身离开电闸处,慌急地打开电闸旁侧的室门。正待那家伙欲进入室内,他们将那家伙揪住按倒在地,掀掉那家伙的假发。那家伙彻底暴光在肖络绎面前的时候,肖络绎看清了那家伙的真面目。那家伙面部有棱有角且惨白如纸,活脱脱一个夜半魔鬼。肖络绎要几名男生按住那家伙,然后俯身盘问那家伙为什么要敲击地面、学鬼叫、关闭电闸。那家伙起初闭口不语,肖络绎不得不揪住那家伙的一只耳朵,那家伙疼痛难忍,只好如实坦白。
原来那家伙是个装卸工,在北京几经周折才租赁下如此便宜的房屋。发现楼房住户寥寥无几,于是顿生逮意。逮意即是以上伎俩,目的在于吓跑住户。住户撤尽,那家伙便可以向房东讨价还价,甚至白住此处。那家伙实施这种伎俩果然奏效,楼下人家陆续搬走。此项消息不胫而走传入房东耳里。房东得到如此消息,连忙找到他,要他尽可放心住在这里,说房租费用暂且可以免去。那家伙闻听此言,内心乐开了花。于是才锲而不舍地捣腾此等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