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肖络绎简直义愤填膺,当即问清那家伙的房东联络号码,那家伙捣蒜似的跪地磕着响头,要肖络绎千万不要将此事告诉给房东。倘使房东知晓此事,届时吃官司不说,还要向房东补交房款。看到那家伙如此相求,加之那家伙答应明日离开此处,肖络绎不再步步紧逼,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他非常明了。将那家伙修理得服服贴贴,他从兜内取出一张百元钞票递到几名男生手中,要他们乘出租车返回校园。
肖络绎本以为揭穿那家伙的真面目,从此以后就会天下太平,不会再有什么可怕的事出现。可他万没想到那家伙离开此居民楼不久后的一天,庄舒怡、庄舒曼在放学时段分别遭到几名小混混的殴打,庄舒怡不但头部被打破,还险些遭到小混混们的强暴,幸亏有人赶来制止,否则就会酿成千古憾事。庄舒曼的头部伤痕相当严重,当即昏倒在马路上,后来被几名好心人送往医院抢救才脱离危险。目睹到这番情景,他有些肝胆欲裂,决定带她们离开此地,到城内租赁房屋过活。他清楚那样的代价如何惨重。父母得知他和她们住在一块,决然断了他的经济来源。往后的日子,他要付出很大的精力用在赚钱事宜上。但他无怨无悔。想到庄老师对他的栽培,他累点、苦点算什么。他在北京市内租赁到一居室一厅的房屋,房租费用为每月一千八百元。如此高码的房价,令肖络绎紧锁眉宇,可是北京室内的房价基本上如此,他也只好咬咬牙忍耐过去。他没有返回学校住宿,原由在于学校和租赁房屋的距离相差太远,如此一来,就会给照顾她们的日常生活带来诸多不便。庄舒曼的伤势尚在恢复中。庄舒曼自从被小混混殴打,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状态,总是说胡话。他明明知晓是那家伙所为,苦于找不到那家伙,也只好自认倒霉。他由此更加谴责自己,认为是他的妇人之仁,才造成今日残局。当时若是将那家伙的行为报告给当地警局,决不至于弄到如此结局。现在他觉得很对不起她们。他愈是觉得对不起她们,愈是想尽心尽力照顾好她们。受这种想法的驱使,他决定长期住在租赁的房屋。他在厅间安放一张简易床,将行囊、日常用品、衣物从学校取来,又为她们在室内安放好一张双人床,庄家老宅内能够派上用场的物品逐一被他搬到租赁的房屋。
安顿好姊妹俩,肖络绎开始投入紧张的学习、工作、赚钱事宜上。每日都要忙到披星戴月才能返回租赁的房屋,中途尚需抽空返回家中照顾养病期间的庄舒曼。此间他既要完成研究生的课程,又要执教和作画。另外接近傍晚时段,还要去一家饭店打工,直到饭店打佯,才算结束一天的工作量。看到他日渐消瘦的面容,庄舒怡内心深处感到十分不安,为此她向他提出退学的请求,被他严厉制止住,他的制止手段极其险恶,居然拿起一把菜刀对准自己的一只手,扬言如果她胆敢退学,他就会砍断一只手。她见状只好收回退学的打算。
从那一刻起,十六岁的庄舒怡心灵深处悄然生出对肖络绎的爱情。她竭尽全力地读书,以此获取肖络绎的欢欣。放学回家,为庄舒曼煮好汤药,将汤药一勺勺地喂向庄舒曼。待庄舒曼服过药,她会速度地跑到楼下不远处的菜市场,购买回芹菜或包心菜,以及廉价的五花肉。回到家中,她剁好饺馅悉心调拌、和好面,然后捏出一个个元宝似的饺子。待包完饺子。她从面案上取出七八个饺子为庄舒曼煮好,庄舒曼吃完那些水饺,她就会在厨间随便热点剩饭就着小咸菜完成一顿晚餐。吃过晚餐,她要么清洗衣物,要么伏案读书。贴近肖络绎归来的时间,她就会点燃煤气、烧上水。听到肖络绎打开门锁的声音,迅速将那些元宝似的饺子放至沸水中。
肖络绎因为不是那家饭店招聘的全日制店员,因此没有资格在该饭店就餐。饥肠辘辘的肖络绎,大口地咀嚼着鲜味十足的饺子。吃光一大碗饺子,他觉得有些不对头,每日傍晚都能吃上肉馅饺子,而家中的经济状况不允许每日都有肉类出现,否则生活费用就会接续不到月末。看到庄舒怡苍白的面孔,他顿刻明白,庄舒怡决非和他吃一样的伙食。
肖络绎带着一脸阴郁来到正在伏案读书的庄舒怡面前,发出语重心长的话,舒怡呀,你不能为我搞特殊化,否则我只能从这里搬出去。要知道我们的经济标准不适合每日吃肉馅饺子,否则舒曼的医药费用、家中的生活开销、房屋租金等项事宜就会短路,届时我们就会陷入绝对的困境中。况且你只给我一人改善伙食,这是断然不行的。待我手中的画幅卖掉,我们的生活就会比现在有起色,舒怡,忍耐一段时日好吗?
面对处事得体的肖络绎,庄舒怡居然扑进他的怀中哭泣起来,面部贴向他的胸部,像小时候贴向父亲胸部那样坦然。他只好给她一番安慰,擦干她的泪痕,抚顺她的发丝,但决然没有私心杂念。他心中早已将姊妹俩当作亲妹妹看待。那个时期的他真是要多伟大有多伟大,他将全部精力都用在如何多赚钱、如何使她们的生活过得舒服一些。要知道十六岁的庄舒怡已出落得相当标致,若是他稍稍偏离理性,庄舒怡会出现怎样的问题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