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罗多德在《历史》中提到的塞浦路斯,是地中海连接东西方的海上交通枢纽。岛上法律规定:每个女人出嫁前都必须先在神庙中充做“圣妓”,以向路过该岛的陌生男子提供性乐。另一支闪系民族叙利亚人,也要求他们的所有女子,至少要有一次在神庙内献身给陌生客人的经历。其实,希罗多德对闪系民族性风俗的批评是含有明显偏见的。雅典、科林斯的神庙内同样充斥着成百上千的“圣妓”,随时随地都在把自己奉献给“神”。这位“历史学之父”所写的历史,读起来常常令人觉得更像是文人写的游记。由于天生就缺乏学者的严谨,所以还在他的同时代里就遭到了希腊人的嘲讽。比希罗多德晚出生五十来年的希腊历史学家、文学家色诺芬,就指责过希罗多德分不清神话与史实。而且,色诺芬本人有过的一件壮举就已经证明,圣妓在希腊早就普遍地存在着——色诺芬参加奥林匹克竞技赛之前,向雅典公众发下大愿:如能夺冠,立刻捐献五十名圣妓于神庙中。事后果然没有食言。希腊文献还表明:直至公元2世纪,希腊文化影响下的吕底亚仍然存在着为宗教而献身的“圣妓”。《旧约》则记载了亚摩利人的律法:所有将要出嫁的女子,须先卖淫七日,方可完婚。
把贞操献给神的风俗,在印度同样地源远流长。婆罗门教徒每年都要举行一次庆典,以纪念韦须奴出第八化身——偏净天。庆典中以一位青春少女为祭品。行祭前少女要经过严密审查,确定其具有旺盛生殖力。行祭时将少女置于黑暗的庙堂里,以使她相信正在与她交媾的是“神”。印度其他一些供奉有神的灵根的庙宇,则允许女人们前去献身,这些神庙的祭司们扮做神,与自愿献身的女人交媾。此风一直绵延至今,东印度一些地区的女子,年满十岁时便在父兄强制之下去神庙做处女祭——以庙内供奉的石制或木制或象牙制的灵根,戳破处女膜;有些地方是由僧侣或巫师代为“破处”,但女方必须交费。
被献出去的为什么总是女人?这当然可以用父权制社会形态来解释。但需要指出的是,女人似乎并不以此为苦,在宗教热情的驱动下反而有点欣喜若狂。女人被视为“最美好的礼物”献祭给神,其中并没有男人对女人轻侮的含义。正因为如此,印度人在礼拜韦须奴之妻悉檀女神时,供奉给女神的祭品是六位赤裸的行者,他们全都做出奉献自己男根的姿态。土耳其安那托尼亚发掘出一座距今一万年的城市遗址,人们从中发现了当时奉祀女神的神殿,神殿内居然充斥着大大小小各不相同的雕刻阳具。霍克斯在《诸神的黎明》一书中解释说,它们是用来取悦女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