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红发的米奈劳斯能够安慰他。“拿出勇气来,”他说,“不要说令人志气消沉的话。箭没有伤到要害。甲带的金属,下面的胸甲,围带跟带上的铜挡住了箭,使它未能深入。”
“但愿你说的对,亲爱的弟弟!”阿加米农王喊道,“但是应当请医生来验伤敷药,减少疼痛。”
他转面向他极好的侍从说道:“特尔西比斯,快去找马柴昂来。你认得他,他是大医生阿斯克勒皮阿斯的儿子,请他来瞧瞧我主米奈劳斯。一位善射的特洛伊人,或律西亚人,射了他一箭,给他自己以荣耀,给我们以打击。”
阿加米农的侍从驯顺地去了。他穿行在披铜甲的亚该亚人行伍当中,寻找我主马柴昂。他看见他站在他的人中间,那是在他指挥下的来自野有牧马的屈斯的人,一支强悍的持盾队伍。他走到他跟前,传达他的信息。“快来,我主马柴昂!阿加米农王请你去瞧瞧我们的伟大队长米奈劳斯。一位善射的特洛伊人,或律西亚人,射了他一箭,给他自己以荣耀,给我们以打击。”
马柴昂听了宣报员的信息,吃了一惊,他们一起出发,在伟大的亚该亚军的密集行列之间,拣空的地方走。他们来到红发米奈劳斯受伤躺着的地方,所有的队长们都在那里围住他,可钦敬的马柴昂穿过人圈儿,走到他跟前,立刻从那扣住的甲带里拔出箭,可是当他拉出箭镞时,那倒钩断掉了。他解开那闪闪发光的甲带和下面的铜甲和铜匠做的围带。他看见了尖锐的镞头刺入皮肉的地方。他吮出伤口的血,从友善的契伊朗给他父亲的药物中,取出一种止疼润肌的药膏,熟巧地敷在伤处。
正当他们服侍高声呐喊的米奈劳斯的时候,特洛伊人的阵线移向前来攻击。因此亚该亚人又穿上盔甲,准备迎战。
阿加米农这时抖擞精神,立刻警觉起来。他没有丝毫惊惶失措的样子,他对于交战毫不迟疑,一心要介入战斗,赢得荣耀。他决定不用马和他的嵌花战车,让他的侍从赶着那两匹鼻孔喷气的马去了。但是阿加米农也很小心,他告诉他的人普托勒姆的儿子欧吕麦敦不要远走,也许在他长久巡视部队期间,有时会疲乏。接着他徒步出发,走动在部队中间。
看见爱马的达南人正在摩拳擦掌准备厮杀的时候,他便停下来勉励他们。“阿果斯人,”他说,“你们的精神是对的,要好好保持这种精神,宙斯父不会帮助假誓者。那些自食其言破坏休战的人,秃鹫将啄食他们光滑的皮肉,同时一旦打破他们的城池,我们将掳来他们所爱的小孩和妇女,载在船上。”
另一方面,如看见有人畏缩不前,害怕战斗,他便恶言相向,怒责一顿。“可耻的家伙们,”他喊道,“只勇于使弓!阿果斯人,难道你们不害羞吗?为什么站在那儿茫然迷惘,像一群驰过旷野跑得累了无精打采停了下来的鹿呢?你们看起来正是那样,站在那儿出神,而不去交战。难道你们在等着特洛伊人打到我们的停在海滩上的好船跟前,盼望宙斯那时会伸出手来保护你们吗?”
阿加米农这样巡行着,把他的意志,灌输给他手下的武士,在检阅密集队伍的途中,他来到克里特人跟前,那是能干的爱多麦纽斯所指挥的人。爱多麦纽斯自己站在前面,勇敢得像一头野猪;麦里昂奈斯指挥后面的部队。阿加米农王很高兴看见他们,立刻称赞他们的领袖。“爱多麦纽斯,”他说道,“在一切爱马的达南人中间,我依赖最甚的莫过于你了。不仅在战场如此,在战场外也是如此。我会向你证明这一点,当我们坐下用餐,把闪耀发光的酒调和在碗里,给我们的最勇武的人喝着的时候。当其余的长发亚该亚人都喝毕了他们的酒,你的杯像我的一样,总是满满的,好尽情地喝。现在可交战去吧,像你一向自夸的那样,去勇敢地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