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圭尔夫派在卢卡避难,卢卡人因此而受到诺韦洛伯爵的威胁,不得不请圭尔夫派离开,于是他们来到了博洛尼亚。在那里他们应帕尔马的圭尔夫派的请求共同与吉伯林派斗争,由于他们的英勇顽强打败了敌人,所有吉伯林派的领地划给了他们;于是他们的财富和声名与日俱增,他们获悉教皇克莱门特四世已经邀请了安茹的查理,共谋夺取曼弗雷迪的王国,他们随即向教皇派出了使节,表示愿意为其贡献自己的力量(1266年)。因此,教皇不但接受了他们的好意,并将带有自己徽记的旗帜赐予他们,此后圭尔夫派在出征作战的时候总是打着这面旗帜;一直到现在,佛罗伦萨还使用着它。此后,查理夺取了曼弗雷迪的王国并杀死了他; 如此一来,佛罗伦萨的圭尔夫派变得日益强大,而吉伯林派则日渐萧条。于是,吉伯林派和统治佛罗伦萨城的总督圭多·诺韦洛伯爵认为应该采取新的措施,为公民带来一些好处并取得公民的好感;但是,城市此时已经是千疮百孔,民不聊生。这些补救措施,如果不是情势所迫,尽早付诸实施,或许有所助益;此时已是不得已的马后炮,非但于事无补,反而加快了他们的灭亡。 考虑到争取公民们的善意和支持,他们恢复了公民一部分被他们剥夺了的荣誉和权力;并且选举出三十六位公民,连同两位从博洛尼亚回来的骑士,委托他们对佛罗伦萨的政府进行改革。 这个委员会召开第一次会议的时候,他们将全城公民按照技艺行会(Arti)划分,每一个技艺行会设立一个官员,负责管理下属,主持正义。此外,每个技艺行会被授予一面旗帜,以便所辖的每个人在城市的战事需要的情况下在这面旗帜下集合。最初,城市被分成十二个技艺行会:七个大行会,五个小行会;小行会最终增加到十四个,所以,到目前为止总数为二十一个。这三十六位改革者还做了其他一些有利于公众利益的事情。
九、圭多·诺韦洛伯爵为了维持军队,试图对佛罗伦萨公民征收一种税赋;但遇到了很大困难,他不敢动用武力来达到目的。诺韦洛认为自己已经失去了统治,他将吉伯林派的首领召到近前,他们密谋通过武力从公民那里夺回那些未经深思熟虑就让出去的权力。那三十六位改革者聚集在一起,感到他们自己已经有足够的武装,他们就煽动群众叛乱,叛乱一起,他们却吓坏了,纷纷躲进了房子里。一时间,技艺行会的旗帜打了出来,后面跟着众多手持武器的公民。听说圭多公爵的人在圣约翰教堂,他们就到圣三位一体教堂集合,听从乔瓦尼·索尔达尼埃里指挥。另一方面,伯爵得悉群众集合的地点,就前往那里去平息事态。群众并未临阵脱逃,他们在今天的托尔纳昆奇家的房舍附近与伯爵率领的人马遭遇;双方投入激战,伯爵的手下死伤惨重。伯爵大惊失色,害怕敌人趁着夜色偷袭,也担心他的手下发现他们一败涂地,灰心丧气之下杀了自己。这种担惊受怕的念头在他的头脑中挥之不去,以致他再也不去想什么补救之策,他决定与其决一死战,不如逃命自保;于是不顾这一派 其他首脑们的建议,带着自己的人马向普拉托逃去。刚一逃到安全的地方,他就忘掉了先前的恐惧,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当天早上,他就想改正错误,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带着人马,杀回了佛罗伦萨,要用武力夺回自己因为胆小懦弱而放弃的城池。但是,这个计划没有成功,因为那些费了很大劲才将他赶走的公民们轻易地就将他拒之门外;于是,伯爵伤心之至又羞愧难当,回卡森蒂诺去了,而吉伯林派也撤回到他们的别墅里去了。公民们终于成了胜利者,为了使那些关心共和国利益的人感到欣慰,他们决心统一城邦;于是,他们号召所有那些流亡在外的佛罗伦萨公民,无论是圭尔夫派还是吉伯林派,回到城里。因而,圭尔夫派在被赶出城市流亡六年之后终于回来了,而吉伯林派所添的新仇也得到了赦免,也回到了自己的祖国(1267年)。然而,无论是公民还是圭尔夫派对他们都有着刻骨深仇,尤其后者更是难以忘却他们背井离乡、四处流亡的岁月,而前者则对他们处于吉伯林派暴政之下的生活记忆犹新;因而,无论哪一方的精神创伤都远未抚平。佛罗伦萨人就是在这种状态中生活着,一个消息散布开来,说曼弗雷迪的侄子康拉丁带领着人马从德意志侵入,要夺取那波利;于是,吉伯林派充满了重新夺回权力的希望,而圭尔夫派则思考着如何在大敌当前时保障自己的安全,他们因而求助于查理王在康拉丁经过时保卫他们。查理的军队要来了,这使得圭尔夫派变得趾高气扬,而吉伯林派则如同惊弓之鸟,在军队到达两天之前,还没等到别人来驱逐,自己就已经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