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在身体仍健全时失去首领的,所以他们能够很容易地恢复到自由而有序的生活。有人可能推测下列情形为确切无疑的事情,即一个生活在某个君主统治下的腐败城邦,即便那个君主及其整个家族全都灭绝了,也绝不可能重新回到自由的城邦;相反,必然会是一个君主消灭了另一个君主,并且如果不设立一个新的君主,它就得不到安宁,除非已经有一个人以其仁慈连同其德行一起,使它保持自由,但是这种自由持续的时间和那个人的生命存续时间一样长。在叙拉古对于狄翁和提摩勒翁来说就是如此,这二人在不同的时期,在他们活着的时候,他们的德行使那个城邦保持自由;当他们死后,那个城邦又回到以往的专制统治。但是,不会看到比罗马更加强有力的例子,因为在驱逐塔克文家族之后,罗马能够立即获得并维持那种自由;但在恺撒死后,在盖尤·卡里古拉死后,在尼禄死后,在恺撒整个家系[恺撒家系,指尤利乌斯·克劳狄乌斯王朝(Julio-Claudian Dynasty,公元前27年-前68年)。
]灭绝之后,它不仅绝不可能维持自由,而且也绝不可能重新开始自由。在同一城邦,而结果却是如此的不同,其原因不是别的,只是因为在塔克文家族那个时期,罗马人民还没有腐败,而在后来那些时期,罗马人民极其腐败。因为在早期,要使人民很坚定并决心赶走国王,只需要让他们发誓永远不同意任何人在罗马实行王政就够了;而在后来,虽然有布鲁图斯[指马尔库斯·尤尼乌斯·布鲁图斯,行刺恺撒者。
]的权威和严厉,加上所有东方军团,也不足以使人民决心愿意使自身维持他 像第一个布鲁图斯[指卢基乌斯·尤尼乌斯·布鲁图斯,罗马共和国的缔造者。
]那样 给他们恢复了的那种自由。这源于马略派已经在人民中散布的那种腐败;作为这些党派的首领,恺撒能够使民众丧失理智,以致他们不知道自己在给自己脖子上套枷锁。
虽然罗马的这个例子应优先于其他任何例子,但我想要就这个问题提出在我们这个时代所知晓的一些民族。为此我要说的是,任何偶然事件,即使是很严重的暴力事件,也绝不可能使米兰或那波利恢复自由,因为那些民众完全腐败了。这一点可以从菲利波·维斯孔蒂死后看出来,因为虽然米兰希望恢复自由,但它没有能力也不知道如何维持自由。[FH, VI 13, 20-24.
]因此,罗马的运气很好,因为那些王变得腐败到了要被驱逐的程度,并且在他们变得如此时,他们的腐败尚未散播到这个城邦的深处;所以即使在罗马发生了无数骚乱,只要那些人的目的是好的,这些暴动也不会对共和国有害,反而会有利。
因此,可以作出如下结论:在公民们尚未腐化的地方,暴动以及其他骚乱没有害处;在公民已经腐化的地方,制定得再好的法律也没有用处,除非这些法律已经由一个人来实施,而这个人可以用暴力来使人遵守它们,因此公民们也将会变好。我不知道这是否曾经发生过,或者有无可能会发生。因为,如紧接着的上文所讲的那样,明显可见,一个由于公民腐败而走向衰落的城邦,倘若发生它东山再起的情形,那也是由于一个在那时活着的人的德行,而不是由于普通大众的德行能够保持那些仍旧是“好”的城邦体制;这个人一死,它马上就回复到它先前的状况,如在底比斯发生的那样。底比斯城由于埃帕米农达的德行,在他活着的时候,能够维持共和政体以及对希腊的霸权,但他一死,这个城邦就回复到最初的混乱状态。[Polybius, IV 32-33; VI 43.
]原因在于,一个人不可能活得那么久,以至于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把一个长期没有教养的城邦教育好。如果一个活得很久的君主,或者两个接连掌权的有德行的君主,没有适当地安排好它,那么(如上面所说的)共和国在没有了他们的时候马上就会毁灭,除非通过许多危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