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计划去新罕布什尔进行四次助选活动,就在第四次期间,产讯传来。我立刻抛下竞选工作,及时赶到了医院,和琼的家人以及其他那些焦急的父亲一起等待那一时刻的来临。1960年2月27日,琼顺利产下了卡拉·安·肯尼迪(KaraAnnKennedy)。我从没见过比她还漂亮的婴儿,也从未经历过比这还高兴的事情。卡拉的名字意思是“小宝贝(littledearone)”,她一直都是我最最心爱的小宝贝。短暂逗留后我不情愿地离开了琼和卡拉,奔赴威斯康辛州(Wisconsin),在那里把预选经费花了个精光。
杰克赢得了新罕布什尔85%的选票。
威斯康辛州在预选中的重要性远不止31张选票那么简单,这点杰克很清楚。威斯康辛临近汉弗莱的家乡明尼苏达州(Minnesota),如果能在这里奏凯将极大地打击有“威斯康辛州第三位国会参议员(Wisconsin’sthirdsenator)”之称的汉弗莱,而汉弗莱如果输掉了威斯康辛,预选之路即将宣告结束。
汉弗莱当然也知道其中厉害,竞选策略也随之改变,一反自己阳光、开朗的形象,露出怨怒、诘难的面目。他在杰克农业方面的参议院投票记录上作文章,声称杰克有着“和尼克松(做参议员时)一致的投票记录”,试图以此动摇杰克的“自由”立场。汉弗莱的代言人们则竭力将杰克描绘为“纵容麦卡锡主义”的人。汉弗莱甚至使用了挑衅性的语言,叫杰克不要再搞些“花拳绣腿、荒诞不经”的事情出来,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这都与平时和蔼可亲的汉弗莱相去甚远。这些指责和辞令遭到了素来奉守中立的威斯康辛民主党人士,如州长盖洛·内尔森(GaylordNelson)和国会参议员威廉·普罗科斯迈尔(WilliamProxmire)等的反击,他们担心这样会破坏党内团结。
这件事杰克的处理得非常漂亮。他在2月16日麦迪逊召开的记者招待会上做出了如下声明:
这是一次积极、富有建设性的竞选。在这里我想彻底澄清一点,我不会攻击自己的民主党竞争对手,不会旧事重提,不会和他针锋相对。我会,在他的名字被提到的时候,说他的优点。我希望,每个为我工作的人都能信守这一界限。
因为这不是一个针对某人的运动,而是总统竞选。
但与此同时,杰克毫不犹豫地亮出了自己的王牌:亲人,许多亲人齐齐上阵。母亲来到威斯康辛,通过茶话会赢得了农场和小镇妇女们的支持。几个姐姐也加入进来,行程纵贯全州,凭借她们的魅力赢得了听众们的青睐。(姐姐们穿上浣熊皮衣,我戴上绒线帽,我们深入群众为杰克赢得了选民的支持,得知这一消息,汉弗莱气得满腹牢骚。)
波比在威斯康辛长长的乡间小路上来回奔走,被竞选经理和演讲人双重职务搞得筋疲力尽,但他成功地点燃了选民们的热火。全家最吸引公众眼球的当然是杰姬。她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助选工作并且受到了记者和民众的追捧。就连纽约时报的詹姆斯·雷斯顿(JamesReston)也不得不对她“意外的鲜红色漂亮外套(carelesslybeautifulscarletcoat)”投来赞许的目光。杰姬对自己两岁女儿卡罗琳的温情和牵挂为她赢得了为数众多的拥戴者。杰克飞回华盛顿参加民权问题辩论投票的期间,杰姬勇敢地站上讲台,替杰克完成了演讲,又以她谦恭柔和的性格博得了民众的谅解。
我呢,当时正忙着组织志愿者和电话推销员(telephonecanvassers),并且重新恢复了自己杂技替身演员的角色。
某天清晨,好友唐洛(DonLowe)载着我从绿湾(GreenBay)飞到了麦迪逊观看著名的滑雪比赛,黑鹰滑雪俱乐部跳台滑雪赛(BlackhawkSkiClub’sski-jumpcompetition)。我原本盘算着要上场亮亮相的,如果刚好有高山速降项目(downhillevent)的话,到时候我可以一路举着杰克的竞选横幅滑下去。但后来听说只安排了跳台滑雪项目,于是我放弃了这个念头。
麦迪逊市市长,杰克的坚定支持者伊万·内斯廷根(IvanNestingen)来机场接的我。路上伊万随口跟我说起滑雪,他说我既然来了,就应该换上一身滑雪服,这样才和大部队在一起才和谐。于是我在伊万家里换了一身滑雪的装束。等到了赛场,伊万的一个朋友问我——当时只是随口说说——要不要用他的装备感受一下,至少在斜坡上放放跑。我知道他的滑板是跳高滑雪专用的,但这建议听上去似乎很有意思。于是我爬到山顶玩儿了一把速降,感觉不错。
当我第二次爬上山顶的时候,伊万发话了:“要不去跳台滑雪场那边看看?不想往下跳也没关系,随便看看就好。”
之前我只尝试过非常简单的跳台滑雪,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经验,我告诉自己,去山顶那边看看当然可以,但说什么也不能“往下跳”。和我一起往山顶爬的有四个人,之中有两个准备一会儿挑战“大跳台(bigjump)”。爬到山顶,我听见山脚下有管乐队的声音,海军乐团(MarineBand)正在吹奏“星条旗永不落(theStar-SpangledBanner)”。我平生第一感到下山任务之艰巨,要想全身而退,得在斜坡上爬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