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户田家的兄妹(9)

小津安二郎周游 作者:(日)田中真澄


在《都新闻》1940年2月29日晨报的"演艺界往来"的消息栏目中,有这样一则:"小津安二郎为了做鼻子的手术,住进本乡弥生町的气合医院。"好像是得了肥厚性鼻炎,在他的战场日记中也记录下"最近鼻子不好"、"鼻子堵塞,令人产生诸多不愉快的事情"。这之后的一年,能否说他扫除了停留在身心上的不愉快,准备好"雪耻"了吗?

《电影旬报》的"制片厂通讯"栏目重新报道《茶泡饭之味》停拍之后中断了的小津的动向,是在9月1日号以后。大约有半年的空白。

小津安二郎自《茶泡饭之味》停拍后,正在与池田忠雄共同执笔回归后的第一个脚本,最近脱稿,题名定为《户田家的兄妹》。演员预定有佐分利信、高峰三枝子、吉川满子、斋藤达雄、藤野秀夫、葛城文子、三宅邦子、坪内美子和叶山正雄。

尽管说是回归后的第一部作品,其实已经过了一年。《电影迷》杂志的小仓武志走访高轮的小津家是在7月14日,刚好是他回归整一年的日子。新创作的剧本前一天已经脱稿。小津说:"《茶泡饭之味》不能拍了,我和池田两人很气馁,那我们做什么好呢?经过商量,终于有了目标,于是两人开始这啊那的商讨了起来,这可能是在5月初吧。"(小仓武志,《向小津安二郎打听心境》,《电影迷》,1940年9月)因此,几乎花了两个月才完成了剧本。池田忠雄回忆道:"《户田家的兄妹》是在横滨闲逛时,脑子里涌现出有点时髦的、没落的上流阶层的形象,也有点像契诃夫的地方。"(《实录日本电影史》(第一百二十九回),《读卖新闻》,1964年5月21日晚报)

鉴于《茶泡饭之味》的例子,在题材和表现方面肯定会慎重地对待。

《茶泡饭之味》被驳回之后,传出小津制作《父亲在世时》的消息,《父亲在世时》是小津在出征前创作的,被认为是他的第一部作品。但是,考虑到这个脚本在时代上的距离和分配角色上的困难,他也放弃了。

《茶泡饭之味》所遭受的审查对待,制片厂厂长城户四郎也感到不服气,他曾经提出希望:"审查官们要认识到自己责任的重大,还需要进一步努力对电影进行研究,不要采取以法律加以取缔的消极策略,而以温和的爱护电影之心加以审查"(《一时一时》,《大众松竹》,1940年5月号),为这场雪耻战铺设了全面的后援体制。

小津安二郎的第一部作品越来越接近动手创作的阶段了,大船对这部作品动员了全部的值得骄傲的明星阵营。而且为了让小津导演尽情地发挥本领,在制作日期方面没有专门设立期限。

《电影旬报》9月21日号的"制片厂通讯栏"列举了剧务人员和演员,报道说:"马上就要开始拍摄了。"演员中加上了桑野通子的名字。虽然是特别出演的形式,但是可以感觉到这是出于《茶泡饭之味》形成经过的考虑而加上的。

同一栏目一直以《户田家的兄弟》的名字加以报道。这之后的一期,即9月21日所作的调查中有这样的一段:

小津安二郎把《户田家的兄弟》改为《户田家的兄妹》,正在准备之中。

《都新闻》9月7日晨报的采访报道中还是《户田家的兄弟》,而从报纸的广告来看,9月13日发行的《文艺》10月号封面上印着的《户田家的兄妹》则十分醒目。题目的改动可能就是在这个时期的某一天进行的。"兄弟"和"兄妹"在语感上多少有点差异。从角色的分配上来说,前者是斋藤达雄和佐分利信,后者则是佐分利信和高峰三枝子。后者给人以豪华的印象。这样的改动也许是出于某种宣传价值,这让人联想起一年前的叫座影片《暖流》(导演吉村公三郎)中两位搭档的形象。终于拍摄开始了。采访这个值得纪念的拍摄第一天的情景的还是《都新闻》。报纸的标题是《专注的小津安二郎/开始工作的精心状态/让演员们感到恐惧》,这是10月9日晨报的报道,所以可能是前一天8日的事情。那是一个令人翘首企盼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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