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骉看着她：“艾蒙的死因，不是警方已经有定论了吗？”

“即便是警方，也可能犯错误。”

马骉有些发怔。

郎浩问：“马先生，你对艾蒙和钟亮的关系怎么看？”

“我知道艾蒙跟她的上司关系非常好，钟亮……说实话，在公司人缘并不怎么好，他对人有点冷淡，有点高傲，很多人并不喜欢跟他共事，不过，他业务能力很强，是个很能干的人，说实话，我很欣赏他。”

马骉顿了顿，又说：“我一直很奇怪，钟亮这么个严肃挑剔的上司，艾蒙怎么跟他这么好的，她常常说钟亮有多么多么优秀，多么多么能干，让她仰慕什么的——说实话，我也一直心里有点芥蒂的，我觉得他和她之间，关系未免比通常意义上的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更紧密跟亲睦。”

“你说你一直在怀疑艾蒙和钟亮？”

“不，我还是相信艾蒙的，因为她是个内心非常善良细腻的女孩子，我不相信她会做出这么背信弃义的事……所以，我很困扰。”

“这么说，你一直在调查艾蒙和钟亮？”她问。

诺言很郁闷——这么说，她调查了半个月全部找错了方向？马骉不仅不是个嫌疑人，还是个受害者？

她再次打量着马骉，这个男人说的都是真的吗？他的声音低沉，表情是那种内敛的忧伤……可是，天晓得，半个小时前他还跟李烨卿卿我我呢！

“对。”马骉很困惑地皱着眉头，“我真的没办法接受这件事。我相信艾蒙，也愿意相信钟亮……没错，我们在公事上有很多分歧，钟亮的性格耿直又固执，可是这恰恰说明这个男人不是个见异思迁的人！老实说，我曾经想过，会不会艾蒙跟钟亮朝夕相处，产生了感情而自己不知道，所以才会一时糊涂走上绝路……”

诺言和郎浩面面相觑。

这岂止是一时糊涂？连自己爱的是谁都搞不清楚，最后还能选择自杀！

马骉苦笑一下，说：“可能我真的不是一个尽职的男朋友。你们知道公司的规矩，我跟艾蒙的关系见不得光，都怪我那时候太自私，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工作，我劝了艾蒙几次，要她辞职，她都不肯，后来为了证明我们俩的关系不会影响到工作，她还想调职到我的部门来……”

马骉说到这，神色黯然：“如果那时候我同意了她的要求，也许她就不会死了。”

诺言看他那个样子，又有点不忍心了：“艾蒙是不是自杀，其实也不能确定。”

马骉摇头叹气，“我也不知道……艾蒙刚死的那段时间，我到处托人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我这个男朋友都不知道，其他人又能知道什么呢？就在这个时候，公司通知我来接任钟亮的职位，我虽然知道他死后，私人物品都交还给他家属了，但我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我总觉得，也许钟亮或者艾蒙的办公室里，会留下什么线索……也许是一张照片，也许是一句话，什么都好……”

有一瞬间，诺言几乎想告诉马骉，艾蒙和钟亮那个T的秘密，可是她马上想到了李烨！

“那你跟李烨……？”

马骉的表情有一些不自在，他沉默了一下，“李烨知道我和艾蒙的关系。我不想利用她，可是艾蒙已经死了，如果再把她和我的事翻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而且李烨和艾蒙的关系非常好，我想你们也知道，她们俩是同时来公司的，我和艾蒙的关系，是艾蒙亲口告诉李烨的，所以，我觉得李烨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想先安抚了她，让我调查清楚……”

“那你调查出什么了？”诺言马上问。

“没有。”马骉又是一声苦笑，“李烨和艾蒙不一样，她是个很有心计的女人。我想她知道，我接近她，就是为了调查艾蒙的事……这是她的筹码，她不会轻易告诉我。”

这点诺言深有同感，她就知道李烨不是个简单的人！

郎浩想了想，问：“马先生，钟亮死后，艾蒙有没有什么异常？”

马骉皱着眉头回忆，“老实说，我真的没觉得有什么异常……毕竟钟亮和她共事了两三年，同事间的感情还是有的。其实不止是她，钟亮去世的事，我也很震惊，也有些难受吧，怎么说都是同事好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