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叹一口气,斜靠在沙发上,“艾蒙那两天有些魂不守舍,木木呆呆的,我正好又接手了钟亮的工作,忙的不可开交,也就没太留意她,我想不到她居然会自杀……”
看来马骉还是认定了艾蒙是自杀。
“那个……”诺言想了想,“艾蒙有没有跟你提过,她曾经被公司的人性骚扰过?”
郎浩在桌子底下踹了诺言一脚。诺言看也不看他。
马骉沉默了,他看了诺言半天,才说,“我知道你们说的是谁……没错,艾蒙对我说过,我们也想过解决办法,我还建议写一封匿名信告诉那个人的妻子,谁知道还没来得及说,那个人就离婚了。”
马骉故意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那后来怎么办了?”
“艾蒙说她来想办法,她送给那个人的秘书一条水晶手链,后来那个人再找艾蒙,他的秘书就帮艾蒙,能躲则躲……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你说的,是不是……”诺言坚持要确认,她用手蘸了咖啡,在桌子上写了个“胡”字。
跟她一样,马骉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你知道的,远比我想象的要多。”马骉看着她:“洪思嘉看来给你的报酬不菲。”
“也许吧。”诺言露出职业性的微笑,“那个人的秘书,也被性骚扰过吗?”她想起之前的疑惑。
“我听别人说过,他的秘书是他一个远方亲戚,在公司属于皇亲国戚……不过,这只是道听途说。”
马骉说话,滴水不漏,很难让人抓到任何把柄——不过,郎浩和诺言都知道,这个道听途说,十成十是真的——这倒很能解释清楚之前的问题。
郎浩没有诺言那么感性,他只觉得马骉是个自私的男人……在这种男人心目中,感情永远都不会是第一位。也许他只是累了,或者偶尔想起来,才会记得艾蒙,和她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自杀事件……否则,怎么会做到这么平静安然地忙碌工作和生活?
“你和艾蒙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他问。
“半年多以前。”马骉说,“她那时候刚跟她的男朋友分手。”
“是因为你吗?”
马骉愣了,继而一笑,“也许吧。”
“艾蒙信任你吗?”
“什么意思?”马骉望着郎浩。
“我的意思是,艾蒙会不会告诉你一些,本来不应该在职场说的事,比如她的上司的事……”
马骉摇摇头,“我们在一起不谈公事。确切的说,我们甚至不谈同事……你知道我跟钟亮,或者说公司的很多高层对钟亮都有意见,艾蒙一直说她当钟亮是良师益友。我跟她意见冲突,所以更不可能主动提起这些事。”
又是一对不谈公事的!
诺言忍不住翻个白眼,马骉和洪思嘉倒是真像,有能力,有原则,不会失控,冷静理智,事事拿捏分寸……
还有,对伴侣患得患失,最后又都煎熬在了伴侣的背叛和欺骗阴影中。
郎浩送诺言回家的路上。
诺言摸着脚趾,愤愤抱怨:“今天一晚上被你踢了好多脚,跟洪思嘉在一起的时候踢我,跟马骉也这样,你看我不顺眼,也不必用这个法子报复!”
郎浩指指自己皮鞋上的几点凹陷:“公平点好不好,我只不过是轻轻碰了你一下,你就用高跟鞋的细高跟使劲碾我——皮鞋坏了就算了,我估计我的脚趾都要青肿了!”
“哼,给你个教训,看你以后还踢不踢女人了!”
郎浩在心里叹口气:不讲道理的女人!他干嘛试图跟她争道理!
诺言嘟囔了两句,又说起了马骉:“今天晚上逮到他,也算个重大进展——不管怎么说,他承认了跟艾蒙的关系,而且,还答应支持我们的调查,一起弄清楚真相。”
郎浩哼了一声:“不稀罕他的支持!我对这个人不太感冒。”
诺言转转眼睛:“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妒忌了吧?人家职位比你高,车子比你的好,薪水比你多,房子比你大……还有,比你更招小姑娘喜欢,左一个艾蒙,又一个李烨的。”
郎浩在后视镜里斜了一眼诺言,不搭理她的讥讽,只简单地说:“这个人人品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