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节:9情 况(3)

希腊棺材之谜 作者:(美)埃勒里·奎因


"好孩子,好孩子,这真是个年轻的好姑娘啊,"老头子喃喃说道,"不过呢--"

"不过呢,你想要知道有关我的一切情况,"她笑道,"好极啦,奎因探长。"她把圆膝上的下摆扯得端端正正。"我叫琼·布莱特。我到这儿来给卡基斯先生做事才一年多,我现在已经有点儿被你们这个乌七八糟的纽约所同化了,也许就像我的英国腔调受到纽约口音的影响一样吧。我已经告诉过你--我是位女士,一位女士,探长!我出身于英国的一个名门世家。也就是说,家道中落了。我是由阿瑟·伊温爵士介绍到卡基斯先生这儿来的。阿瑟·伊温爵士是英国的古董商和鉴赏专家,我以前在伦敦给他办事。阿瑟爵士对卡基斯是久仰大名的,给我介绍得非常之好。我来得也正是时候,卡基斯先生正迫切需要帮手,于是就聘请了我,给我优厚的待遇,而且老实告诉你吧,我成了他的机要秘书。我猜想,是我在业务方面的知识说服了他吧。"

"哼,这并不是我所十分想要知道的--"

"哦,要更多的个人琐事吗?"她噘起嘴唇,"让我想想看吧。我今年二十二岁--已经超过了结婚的年龄,你说是吗,探长?--我右腿上有块红斑,我如痴似狂地醉心于欧内斯特·海明威 的作品,我觉得你们这里的政治不良,我倒是很钦佩你们的秘密工作。Cela suffit ?"

"得啦,布莱特小姐,"探长轻声柔气地说,"你在作弄老头子啦。我要知道的是,上星期六早晨发生了些什么情况。那天早上,在这间书房里,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可以说明前一夜那个神秘客人身份的物件?"

她严肃地摇摇头。"没有,探长,我没看见什么。似乎一切都很正常吧。"

"你就谈谈当时的情况吧。"

"让我想想看。"她用食指搭在下唇上。"斯隆先生已经讲过了,我是在他跟卡基斯先生结束谈话之前到书房来的。我听见斯隆先生提醒卡基斯先生关于领带的事。后来斯隆先生走了,我就记录卡基斯先生的指示,大约记了十五分钟。等他口述完毕,我就对他说:'卡基斯先生,要我打电话到百利公司去给你订购新领带吗?'他说:'不必啦,我自己办吧。'于是递给我一只信封,封口已经粘住,并且贴好了邮票,吩咐我立刻投寄。我对这事感到有点儿奇怪--他的一切通信,一般都由我代理的……"

"一封信?"探长陷入了沉思,"寄给谁的?"

琼皱起了眉头。"真抱歉,探长。我确实不知道。当时啊,我根本就没有仔细看它。我只是好像记得那个地址是用笔和墨水写的,不是打字机上打出来的--但是呢,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这里楼下并没有打字机--然而……"她耸了耸肩,"不管怎样吧,正当我拿着信即将离开房间的时候,我瞧见卡基斯先生拿起了他的电话听筒--他总是使用那架需要口述号码的老式电话机,至于那架手拨号码的电话机是给我使用的--我听见他报了百利公司的电话号码,百利公司是他买零星服饰的店家。这时我走了出去,去寄信了。"

"这是什么时间?"

"十点差一刻吧。"

"此后,你还见到过活着的卡基斯吗?"

"没再见过,探长。我在半小时之后回到了楼上自己房间里,这时只听得楼下一声尖叫。我冲下楼来,发现西姆丝太太在书房里,昏厥了过去,卡基斯先生死在了书桌上。"

"这么说,他是在十点差一刻到十点十五分之间死的喽?"

"我想是这样的吧。弗里兰太太和斯隆太太也都在我后面奔到楼下,看到了死人,嚎啕大哭起来。我设法使她们镇静下来,终于说服她们先得照管一下可怜的西姆丝,还要立刻打电话给弗罗斯特医生和收藏品总库。这时威克斯从后面来到书房,不多久弗罗斯特医生也到了--与沃兹医生同时进来;沃兹医生是在睡懒觉,我相信--于是弗罗斯特医生宣布卡基斯先生死亡。当时我们确实没有什么可干的了,唯一的事就是把西姆丝太太拖上楼,救醒了她。"

"这就行了。请稍等一下,布莱特小姐。"探长把佩珀和埃勒里拉到一旁。

"孩子们,你们有什么看法?"探长谨慎地问。

"我觉得有点儿眉目了。"埃勒里喃喃地说。

"你发现什么啦?"埃勒里仰望天花板。佩珀搔搔头。"单凭我们目前所了解的这些情况,如果我就能发现什么,那倒是该骂的了,"他说,"关于星期六发生的事,这一切情况我早就掌握了,那时我们是在对遗嘱进行刨根问底。但我认为这些情况并不足以说明什么……"

"嗨,佩珀,"埃勒里吃吃发笑,"也许,作为一个美国人,你正合着一句中国俗语里的最后一类人物,伯顿 在其著作《对忧愁的剖析》一书中引述了这句中国俗语:在智力方面,'中国人认为我们欧洲人只有一只眼睛,他们自己有两只眼睛,而世界上其余的人全都没有眼睛。'"

"你别再胡思乱想了,"探长厉声喝道,"你们两个,都听着。"他斩钉截铁讲了几句。佩珀脸色不大好看,似乎很难堪,然而他挺起了胸膛,从表情上看来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似的。琼在书桌边上,耐心等待着。即使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她也不会露出声色的。艾伦·切尼却紧张起来了。

"我们会搞清的。"探长大声总结。他朝着众人转过身来,干巴巴地对琼说:"布莱特小姐,我要问你一个特别的问题。这个星期三的晚上--也就是大前天夜里--你究竟干了些什么呢?"

书房里顿时像死一般的寂静。连那位苏伊查,原来懒洋洋地把两条长腿在地毯上伸得笔直,现在也竖起了耳朵。当琼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一双双审判官似的目光全都逼视着她。奎因刚一提出这个问题,她那细长的腿就停止了像钟摆似的晃动,整个身子纹丝不动。接着又恢复了摇摆,她若无其事地回答说:"其实呢,探长,根本不是什么特别的问题。前几天所发生的一切--卡基斯先生去世,房子里乱哄哄,葬礼以及下葬的那套繁文缛节--使我感到相当困乏。星期三下午,我到中央公园去散散步,呼吸新鲜空气,早早地吃了晚饭,吃完了就上床。我在床上看了个把钟头的书,大约十点钟闭眼睡觉。全部情况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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