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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北京人艺终身院长(9)

老师曹禺的后半生 作者:梁秉堃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再次深刻地提出:“我终究佩服那些‘动手’的,不大佩服那些只‘动嘴’的,‘干’比‘说’有力。真干事的人,使人意气风发,有真实的生命。”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反复地提出:“我认为,我们这些国宝应该创造新的人物、新的生命……但如我们这些有数的、极富教养、文化与很高艺术才能的老演员们不再从事新的创造,以号召、影响、培育、熏陶年轻的舞台戏剧家们,那么,我们便浪费眼前有限几年的光阴,也就是自认老大,承认自己到晚年无能,失去了奋斗勇气。那是可悲的!”

1983年的早春,曹禺老师曾经给《绝对信号》的剧作者高行健和导演林兆华复过这样一封信——

兆华、行健同志与各位参加《绝对信号》演出的同志们:

读来信,十分感动!

所述甚是。《绝对信号》剧组的优异成绩,是北京人艺艺术传统的继续发展。北京人艺从不固步自封、不原地踏步,绝不应抱着那点成就,就总是沾沾自喜,不求前进。人老,常易看不到新事物;机构老,也易容不得新事物。

北京人艺绝不能仅成为保留剧目的博物馆。它是继承了我国话剧传统,却又不断汲取新精神、新形式、开拓广阔艺术疆域的地方。我们需要不同的艺术风格、不同风格剧本来丰富这个剧院的艺术。这将使剧院不致陷于死水一潭。这个剧院当然不抛弃自己通过艰难困苦、奋发创造才获得的所谓“北京人艺风格”,但我们绝不拒绝新的创造来发展、滋养我们的传统。自然,吸收新的精神、新的写作与演出方法不是盲目的,不是随风倒的,而是以我们已有的创新经验与艺术鉴别能力,来吸收各种有益的东西,有思想、有艺术的创造(无论是写作、演出、演技、舞美或是其他)。这一点,我相信,我们剧院的艺术家们已多少有一点这样的水平。

我赞同你们提出的“充分承认舞台的假定性,又令人信服地展示不同的时间、空间和人物的心境”的创作方法,演出方法。其中,“令人信服”四字很重要,不要弄到“我明白了,大家当然应该明白”的地步。此外,我们是八十年代的戏剧家,是在建设高度物质文明的同时,建设高度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戏剧家,这一点我们随时随地都应该牢记。说起来,这是常谈,但这是必不可少的常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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